“你再多說一句話,信不信我先讓你在臉上開花。”
田盼臉上淡定,心裏其實很緊張。
她猜到了大喬的打算,也猜到了她應該是故意被擒。
只是這麼做未免太冒險。
而且她還一次又一次地拿馮遠激怒閆錄。
萬一把人惹怒了,豈不是自討苦喫。
“閆錄,你確實應該好好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想想該怎麼做。”田盼說着往後退了兩步,表示了自己願意和談的誠意。
“你們都往後退,讓我離開。”
大喬沖田盼使了個眼色,田盼和王策側身讓開了出去的路。
閆錄推着大喬一步步往門口走,一直出了酒吧的門上了停車場一輛黑色的大衆車。
“坐我的車,走!”
王策說着,和田盼也上了車。
兩輛車從停車場使出去,可上了路之後,跟着的就不僅僅是他們這一輛車,還有兩輛黑色的轎車也在追趕。
閆錄帶着大喬一路逃跑,一直往湖邊開。
田盼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又不好催王策開快,只能揪着安全帶,緊張地盯着前面閆錄的車。
閆錄快五十歲了,駕齡不低,車技也很好,在車流中間穿梭自如,王策平時沒有跟人飆車的習慣,這樣的情況就有些喫虧,只能儘量跟上閆錄,卻是怎麼都做不到趕超和攔截。
另外兩輛車跟他們情況差不多。
終於駛離了人多的路段,閆錄一腳油門開車就往湖邊公園駛去。
田盼那種不安的感覺來的更加強烈。
“得快點截住他,我擔心他會做什麼事。”田盼說。
王策皺着眉應了一聲,油門踩的更狠,車速纔剛提上來,閆錄的車忽然來了個急剎,然後副駕車門打來,大喬被推了下來。
看到大喬從車裏被推下來,王策只能禁忌減速,然後在大喬身邊停下。
大喬手上綁着的繩子就是個幌子,她手腕來回翻轉了幾下就將繩子解開,然後拉開車門坐進了王策他們的後座。
“他要自殺,我們得趕緊跟上去攔他!”
王策一腳油門又追趕。
但是這次閆錄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將油門踩到底往湖邊衝。
這一帶水很深,遊人很少,附近設置了防護欄。
閆錄踩着油門直直地衝破防護欄衝進了湖裏。
王策的車在離湖邊十幾米遠的地方堪堪停下,他跟田盼就被安全帶拉着才重新回到原位,後座的大喬早有準備,雙臂撐着前排座椅倒也沒碰着。
停下車後,他們三個趕忙從車裏下來,閆錄那輛車快速往下沉,車身已經只剩半截。
連續兩次看着一個好端端的人在自己面前尋死。
田盼的心說不上是什麼感覺,好像也不是悲痛,就是覺得木木的,好像手腳也有點發麻,她看着那輛逐漸下沉的車,腦海裏似乎都能想到車裏閆錄等死的表情。
“別看了。”
眼睛忽然被一隻手遮住,溫和的聲音也從耳邊傳來。
她眨了兩下眼睛,緩緩閉上。過了一會兒才擡手將王策的手拉下來。
“沒事兒,我沒那麼脆弱。”
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連車帶人就已經沉了下去,要不是那一塊兒地方還能看到水波盪漾,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樣,根本想不到那裏還沉着一輛車和一個人。
大喬報了警,湖上救援隊的人來的算快的,但也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
二十多分鐘,對一一個生命垂危的人來說已經很漫長。
田盼他們三個在湖邊看着救援隊的人打撈,附近偶然有好奇的人們湊過來看兩眼,但很快就被執法人員勸走了。
除了他們,周圍並沒有其他閒雜人員。
大概後面那兩輛車上的人看閆錄開進了湖裏,自覺回去覆命了。
“你跟閆錄怎麼回事?”田盼問大喬。
之前在酒吧那一出完全是大喬一個人自導自演,她們是臨時配合,而且從酒吧退出來的時候,田盼看見大喬對躲在一旁的小喬使眼色了。
閆錄之前都能敏銳地察覺到她跟王策藏身的位置,怎麼會不考慮其他沒露面的人。
就那麼帶着大喬從他們讓開的那條路走了出去,讓大喬跟小喬有機會進行眼神交流。
這不符合這樣一個謹小慎微之人的行事風格。
再加上他把大喬從車上推下來的舉動,和大喬反手就把綁自己的繩索給解開了,就更加蹊蹺了。
大喬和田盼站在一棵樹下。
兩人面對面,側對着湖面。
大喬看了一眼湖面上還在撈人的救援隊,說:“是我跟閆錄演的一齣戲。在我之前進去的那個人雖然沒明說自己是誰派來的,但我猜應該是馮遠派來的。他確實是來送錢的,但又並不只是送錢,他還拿了一份文件讓閆錄簽字蓋章,閆錄沒答應,那人就拿他的家人威脅他。”
“這些我是站在門口偷聽到的,接着我就聽到裏面傳來椅子翻倒在地的聲音,然後我就假裝是服務員敲門,那人很警覺,身手也不錯,藉着開門的時候推了我一把就跑了,我當時想的是不能暴露自己身份,就沒追,然後進門去看閆錄。”
“閆錄受人威脅,一怒之下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水果刀朝對方刺去,卻被對方拉住了脖子,不小心踢倒了凳子。閆錄之前可能見過我,一下就猜到了我的身份,然後和我商量了這齣戲,來掩飾自己跟我們合作的事實,大概是想讓自己的家人不在他死後受到牽連吧。”
“對了,他給我我一個優盤,說裏面有我們需要的證據。”
大喬說着,從兜裏掏出優盤給了田盼。
田盼接過優盤,又問了大喬一句:“你爲什麼會相信他?”
要知道之前被挾持的那齣戲碼,如果不是真的信任,誰敢交付自己的命脈?
還有這個優盤,未經證實,誰又能確定這裏面真的有他們需要的證據。
大喬垂下眼眸,張了張嘴,正準備說話,湖那邊有人喊:“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