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友定了一家西餐廳,環境優雅安靜,很適合說話聊天。
田盼來的時候他已經到了。
“抱歉王叔叔,我來晚了。”
在公司外,田盼稱王安友王叔叔,這讓王安友很是欣慰。
“不晚,我也是纔來,快坐!”
服務員幫忙拉開椅子,田盼坐下。
“您單獨叫我出來喫飯,是有事情跟我說吧。”
王安友笑的溫潤和藹:“是啊,王策跟我說了你們散步聯姻的消息是被逼無奈。現在你姐姐也回來了,後面的事情還要收場。我想問問你的想法。”
“那件事情我很抱歉。之後我會在媒體那裏澄清這件事,不會給王策和王家造成任何困擾。另外,作爲補償,我們會幫王策頂替馮遠,成爲公司新的董事。”
田盼所說的我們是指自己和盧登科。
以她自己的能力要力排衆議還有點困難,加上她父親盧登科不同了。
這是他們盧家的誠意。
王安友給田盼倒了一杯溫水,自己面前則是一杯雞尾酒。
“當不當董事我做不了主,還得看王策自己,他要願意我沒意見,若是不願意,我也強求不來,你也知道我們的父子關心也就那樣。可不管怎樣,他都是我兒子,我疼愛他,希望他快樂,幸福。”
田盼看着自己面前那杯水若有所思。
王安友繼續說:“王策喜歡一個女孩子喜歡了很多年,我給他介紹了很多女孩子他每一個看上的,我就問他到底想要什麼樣的女人。他說他想要天上的月亮。我當時不明白,以爲他是敷衍我隨口胡謅。直到他第一次見你,我才知道他不是信口開河,你就是他苦苦追尋的月亮。”
田盼安靜地聽着王安友說話,就好像在聽別人的故事。
“可惜,你已經跟嚴聿明是一對兒,他沒機會。”
田盼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王策很好,只可惜我先愛上了嚴聿明,再裝不下第二個人。”
王安友抿脣輕笑,喝了一口杯子裏的雞尾酒。
“確實。愛情也講究個先來後到。”
這時,服務員將飯菜送進來。
王安友給田盼叫的那一份口味清淡,適合孕婦喫。
如果說那杯溫水只是碰巧,那這份牛排呢,總不會次次都是碰巧。
田盼對王安友笑道:“謝謝王叔叔。”
王安友將一小塊牛排放入口中,擡頭看她:“謝我什麼。”
田盼說:“謝您當初給我的提醒。”
王安友挑了挑眉梢,給了她一個“願聞其詳”的表情。
田盼將手裏的刀叉放下,看着王安友說:“就在我跟我三叔斗的激烈的時候,我收到一張用白紙打印信件,上面寫了八個字,過剛易折,善柔不敗。對字體是打印的,比直接手寫麻煩多了,可見對放是害怕字體泄露身份,由此推斷是我認識的人。另外信件的內容是善意的提醒,可見對方不僅知道盧氏集團團高層的事情,而且對我也沒有敵意。符合上述這些條件的,除了您,我想不到其他人。”
“你這個丫頭真是聰明。難怪王策說你要是執掌盧氏集團,只會比現在更好。”
田盼笑了一下,不驕不躁。
“如果你從小是在盧家長大,現在哪還有他嚴聿明什麼事兒。”王安友感慨:“就那幾個小子也能把你們家門踏破。”
“也不能這麼說。如果我實在盧家長大,能不能安然地長大都是未知數,也更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田盼說的不無道理。
一個人之所以是現在的樣子,不僅僅有自身的原因,還有環境。
如果她不是在田家那樣的環境長大,或許也不會有這份堅韌和不服輸的心性。
事情往往是有利有弊,不能割裂開來看。
“我聽說嚴聿明去法國有半個多月了。”
田盼用刀叉切着牛排,垂眸應聲:“嗯。”
王安友看了她幾秒,緩緩開口:“我聽到一個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關於嚴聿明的。”
田盼切牛排的動作微頓,然後繼續把剩下的牛排都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兒的。
“什麼消息?”
“新銳科技總裁在法國跟華唐集團老闆的義女沐陽舉辦婚禮,婚禮現場發生了意外,新銳科技總裁受了重傷下落不明,華唐的老闆娘被牽連受傷不治身亡。”
田盼緩緩擡頭看着王安友,臉上再也裝不出來無所謂。
“你是從哪裏看到的這些消息。”
王安友說:“當然不會是官方網站。”
也就是說這個消息被壓下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你只需要親自去新銳科技走一遭看看。”王安友說:“我不知道嚴聿明跟唐燁華有什麼恩怨情仇,但我可以告訴你,華唐集團旗下的科技公司是爲當地官方服務的,他們定然不會讓嚴聿明活着回來,不會讓新銳科技壯大。”
王安友說的隱晦,田盼卻明白。
兩家科技集團競爭的背後牽扯的是家國利益。
嚴聿明放棄雲萊集團總裁的位置,爲新銳科技做了那麼多年的準備,絕不僅僅是爲了賺錢,爲了個人利益。
所以,不管是唐燁華還是他背後的官方支持者,都不會讓嚴聿明活着後來。
明明纔是九月天,而九月的H市遠沒到涼爽的時候,可田盼卻感覺到渾身發冷。
王策將包廂裏的空調關掉。
又給田盼倒了一杯熱水。
“我知道這個消息對你來說是個很沉重的打擊,但是你必須要有個心理準備,我們在祈禱奇蹟發生的同時,還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你得爲你肚子裏的孩子考慮,你也不想他出生後沒有爸爸吧。”
田盼對王安友最後那幾句話一點都不意外。
從他對自己特意的照顧就能看出來他已經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兒了。
“您是怎麼知道我懷孕的事兒的。”
她身邊的人除了玲姐和裴頓,別人都還不知道。
“我女兒王蒙在醫院看見你做產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