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飯的時候小喬已經知道嚴聿明就住在他們對面,但一出電梯看見穿着家居服站在兩道門中間的男人還是愣了一下。
大喬先出聲打了招呼:“嚴總。”
嚴聿明衝大喬點了點頭:“謝謝你們這段時間對盼兒的照顧。”
“客氣,我們是朋友。”
說完,大喬打開門,將小喬拉了進去,然後把門關上了。
田盼看着在自己面前開了又關上的房門,眉梢微挑,就這麼把她關在門外了?
“我做好了晚飯,等你一起喫。”嚴聿明眉目含情望着她。
田盼擡頭看了他一眼,視線落在他的眼睛上。
“你眼睛看不見怎麼做的飯,該不會是艾醫生做的白水煮青菜吧?”
嚴聿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走過去拉住田盼的手,小心意意地說:“我只是能看見了,但看的並不清楚,我是想等徹底好了之後再告訴你。”
“嚴聿明,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田盼沒好氣地用手指戳着嚴聿明的胸口,“不管大事小事,好事還是壞事都瞞着我,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隻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嗎?”
田盼越說越激動,到最後眼圈都紅了。
她田盼什麼事情接受不了,就算她這輩子都看不見,她也不會離開他。
可他眼睛能看見的時候卻沒想着第一時間告訴自己。
見她眼圈紅了,委屈的不行,嚴聿明心都揪住了,他將田盼攬進懷裏,輕聲哄着:“對不起盼兒,是我不好,我混蛋,我只站在自己的立場去考慮問題卻沒有顧及你的感受,對不起。”
嚴聿明自責的聲音讓田盼的再也忍不住,眼淚說落就落了下來。
也不全是委屈,還有這段時間的擔驚受怕以及那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很多種情緒夾雜着。
嚴聿明一遍一遍說着對不起給田盼賠罪,低頭一下一下親着她的眼睛和嘴脣。
田盼推了嚴聿明一下。
大喬小喬說不定還在門口看着呢。
這話她雖然沒說出口,但嚴聿明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低頭說:“她們倆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還偷看。”
擠在門前的兩姑娘聽到嚴聿明這話,不自覺臉一紅。
大喬拉着小喬往回走,說了小喬一句:“不懂事的小姑娘!”
小喬切了一聲:“你不也站那兒沒走麼。”
大喬:“我是拉你。”
小喬:“但我沒拉着讓你也在門口偷看啊,你太能裝。”
大喬輕嗤一聲:“懶得搭理你。”
嚴聿明者的做了一桌子菜等着田盼。
可田盼在外面喫的飽飽的,再連半碗飯都喫不下。
田盼找了個藉口:“小喬心情不好,我和大喬陪她是散心,然後她就非拉我們去喫飯,我就吃了點兒,現在還不是很餓。”
嚴聿明還是從廚房拿了兩副碗筷。
這段時間艾莫已經不住嚴聿明這裏了,只在白天需要按摩換藥的時候纔來。
“沒關係,你先喫就喫一點,不喫就看着我喫。”
嚴聿明把碗筷放好,自己夾了一筷子菜吃了起來。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這桌子是菜是她做的,而嚴聿明說自己喫過了不想再喫,她雖然可以理解,但一定也會很失落。
於是田盼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順便找了個話題。
“吳哲和邵白呢?這段時間一直沒見到他們。”
嚴聿明默了默,纔開口:“邵白在法國,吳哲……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段時間田盼一直沒問嚴聿明他是怎麼回來的,也沒問他到底有沒有帶回他媽媽。
不是她不想問,而是不敢。
他能從法國平平安安回來,一定是很多人努力的結果。
她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田盼沉了一口氣,又說:“你是怎麼從唐燁華的重重包圍中回來的?”
嚴聿明見田盼一直喫那盤酸辣菜心,於是把那盤菜放到了她面前。
“白沐雪一直想跟我結婚,唐燁華想在婚禮上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把我扣下,而我同樣是要借這場婚禮救人,然後離開,所以那場婚禮就是我跟唐燁華的一場較量。只是我沒想到白沐雪會幫我,我能之所以能順利帶出我媽,她幫了不小的忙。”
“她不會是又想借此要求你答應她什麼吧。”
喫一塹長一智,不怪田盼會這麼想,實在是白沐雪這人心機太深,她對嚴聿明的好都帶着更大的目的。
嚴聿明知道田盼對白沐雪排斥,他倒不是替白沐雪說話,而是就事論事。
“那就要看她想要什麼了,我連她乾爹唐燁華的威逼利誘都不怕,如果她夠聰明就該知道該要什麼不該要什麼。”
嚴聿明簡單地給田盼說了一下自己是怎麼從法國回來的,田盼聽的心驚肉跳。
如果沒有修斯的幫忙,恐怕這次他也不會這麼順利地回來。
“你的眼睛也是那時候看不見的嗎?”
嚴聿明端起手邊的紅酒杯喝了一口。
自從眼睛看不見,嚴聿明已經很久沒喝過酒了,艾莫再三叮囑他要嚴格按照自己的要求來,治療期間不能飲酒。
今天他特地問了艾莫能不能少喝一點。
艾莫說可以喝一杯。
“在去法國的飛機上就看不見了。”
田盼喫驚。
那個時候就看不見了,他不但要克服自己眼睛看不見的恐懼,還在法國跟唐燁華周旋了那麼久,還不忘抽空幫她擺平這邊的麻煩。
田盼忽然覺得自己那些天的胡思亂想有多愚蠢。
田盼忽然轉過身抱住了嚴聿明的腰,臉貼着他的胸口。
“我應該跟着你去的。”
嚴聿明將桌邊的酒杯往裏推了推,然後轉過身,將田盼直接抱到了自己腿上坐好。
“你要跟我去了,咱倆就都回不來了。”嚴聿明半開玩笑。
田盼抱着他腰的手又緊了緊。
“就算回不來也沒關係,反正我跟你在一起。”
嚴聿明在田盼額頭親了一下,然後下巴抵着她的頭頂說:“可我不想讓你有任何閃失,你比我的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