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不單行。

    除了有喪屍、變異獸和喪獸的威脅,藍星上的天氣更是像徹底崩壞一樣。

    極寒、極熱、暴雨、冰雹、海嘯颱風!

    所有極端天氣彷彿排着隊收割萬物性命的死神,他們揮舞着手裏的大鐮刀,殘忍地收割着所有生物的性命。

    同樣的,蘇冉耗費無數心血建立起來的蔬菜種植基地和搗鼓種植基地,也在這些極端天氣的輪番轟炸之下,被毀於一旦。

    蘇冉和江肆離開不到七個月,炎夏安全區就已經徹底地淪爲人間煉獄。

    自此,普通人已經全死光了。

    甚至低階異能者也死了不少。

    炎夏安全區原本有近十二萬人,如今已經銳減到七萬多人。

    如今,武器彈藥都沒了。

    而炎夏安全區周圍還隱藏着不知道多少的喪屍和變異獸。

    曾有數支由異能者組成的小隊想逃出去,可無一不被外面的喪屍大軍殺得狼狽逃回來。

    一支最多十幾二十人的小組,往往能逃回來的,不過兩三人。

    彈盡糧絕,如今被困在炎夏安全區內的人們只能等死。

    他們敲不開這扇緊閉的門。

    唯一的結局就是徹底滅亡!

    他們後悔啊,不甘心啊。

    可縱使腸子都悔青了又怎麼樣?

    時間不會倒流,這扇門也不會開。

    “張哥,要不我們用異能轟開這扇門吧?”

    就在一片雨聲喧囂之中,突然冒出一道微弱卻直擊人心的聲音。

    “對啊,我們衆人合力,一定可以轟開這扇門。”

    “林哥,你如今已經突破了六階。你又是火系異能者,足以融了這扇門吧!”

    “濤哥,你也是六階金系異能者,破開這扇門對於你來說,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這些聲音越來越喧囂,越來越刺耳,越來越不可忽視。

    張林和那個被人們稱爲濤哥的男人對視一眼,都露出一臉爲難之色。

    “這…這不好吧。畢竟這是肆爺和夫人的家…”

    “對。”

    濤哥也跟着說。

    “肆爺和夫人在時,也從未虧待過我們什麼…”

    “什麼叫沒虧待我們?我們跟他們出生入死那麼多年,他們竟然都不願多給我們兩天的時間思考,而是着急忙慌地就顧着自己逃命去了。”

    “就是!他們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哪怕他們多給我們一天思考的時間,那我們也能想明白了,跟着他們走。”

    “哼!我看他們早就想甩掉我們這一批人,躲進所謂的空間喫香喝辣。”

    “兔死狗烹,不過如此!”

    “他們絲毫不顧情義,那我們還需要顧及什麼?”

    “林哥,濤哥,破門吧!”

    “雲頂莊園地下有兩個大倉庫,說不定裏面還有喫的東西呢。”

    “我們好久都沒喫過一頓飽飯了啊!”

    “林哥,濤哥,你們還猶豫什麼?”

    隨着一道道越來越激動、亢奮甚至瘋狂的聲音。

    張林和濤哥都被感染了。

    “轟隆!”

    隨着一聲巨響,封閉兩年之久的大門轟然倒塌。

    張林和濤哥還在發愣的時間,其他人就已經如同餓狼般的蜂擁而入。

    他們直朝着地下室的入口狂奔。

    雨越下越大,積水已經有了小腿肚高,不停地奔涌着。

    可這些都無法阻止瘋狂的人們。

    “張林,我們再不走的話,就算有物資也被他們搶光了。”

    濤哥艱難的開口提醒道。

    張林一咬牙,低喝道。

    “我們走!”

    雲頂莊園門外。

    “首領,我們不阻止他們嗎?”

    馮槿一撐着傘,問身邊的葉景尤。

    “他們已經失去了做人的底線,你覺得我們阻止有用嗎?”

    葉景尤長嘆一口氣,眉眼間盡是黯然。

    當他聽到很多人聚集在雲頂莊園門外這個消息時,他就預感到了不妙。

    不顧瓢潑大雨,也想趕來趕去勸阻。

    可是當到了這裏,看着神色間盡是瘋狂的人們,他就知道炎夏安全區已經徹底完了。

    就算蘇冉和江肆能夠出現,看着這些已經失去理智失去底線的人,他們還會出手相幫嗎?

    馮槿一垂下眼睫,一瞬間似乎連傘都拿不穩了。

    “對不起,槿一,我是個無用的人。”

    不論是謀略、手段亦或是武力值,他都不是江肆的對手。

    可蘇冉出現後,江肆就漸漸隱入身後,他把所有能出彩的機會都讓給了蘇冉。

    彷彿就是爲了特意告訴炎夏安全區的所有人,蘇冉本就光芒萬丈,配他江肆綽綽有餘。

    正因如此,葉景尤錯估了自己的實力。

    他怎麼有膽子從江肆和蘇冉手裏接過炎夏安全區這個重擔啊?

    他們說的地球意志還沒出現呢。

    可就是那些喪屍、變異獸以及這變幻莫測的天氣,就讓炎夏安全區搖搖欲墜。

    如今不僅武器被耗盡,就連物資也沒了。

    多少普通人被活活餓死。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炎夏安全區建立以前。

    不,甚至更糟糕。

    “景尤,不用說對不起。我們不是一個人,我們背後還有家族、親人、長輩。”

    “他們都不走,我們又能如何?”

    “都是自己的選擇,沒必要懊悔。”

    而且這時候再後悔,也沒用了。

    馮槿一直接扔掉了傘,然後勇敢地站到葉景尤的身邊。

    “景尤,我們回家吧。”

    “好。”

    葉景尤點點頭。

    看着與自己並肩而立的馮槿一,他心裏一動,忍不住牽起她的手。

    由於近年來喫得不好,憂心的事情也太多,所以馮槿一很瘦,一雙手都只剩下了骨頭。

    他心疼極了,可又不能做什麼。

    大約兩三個小時之後,那羣人罵罵咧咧地出來了。

    “該死!他們竟然沒留下一點能喫的東西!”

    “虧我們一直忠心耿耿地爲他們做事,哪知他們竟一點活路也不給我們留!”

    “要不是此時大雨傾盆,我真想一把火燒了這裏!”

    “這個主意不錯。他們既然已經拋棄我們,那也就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了!”

    …

    翌日。

    雨停了。

    太陽一出來,立馬把氣溫拔高到了四五十度。

    熾熱的陽光蒸發地面積水的同時,就彷彿把人類也放在蒸籠裏蒸一樣。

    極端變化的天氣之下,炎夏安全區的供電系統早就癱瘓了。

    所以人們只能靠意志力——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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