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妙暄陡然驚醒。
不對。
這幅字明明是那尊大魔的手筆，怎麼可能和天書同源？
如果是這樣，豈不是說他可能是.........
不不不，絕不可能。
萬法之祖，諸神之主，怎麼可能會是那種人。
“師，師兄，你是不是搞錯了。這幅字畫明顯創作時間不久，而且也不是刻在紫竹上。”
巫妙暄不敢置信，眼神躲閃，還有些小小的慌張，掙扎着反駁道。
“正是因爲這幅字畫很新，才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啊。”
關雲籙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字畫上，並未注意到巫妙暄的小小變化。
這幅字畫的字跡和他曾經看過的天書近乎完全相同。
那天書字數不多，只有短短三百言。
其中有一橫，與這幅字畫上一模一樣！
幾乎沒有區別。
這種流暢度，以及其中蘊含的道韻，不是臨摹可以做到的。
關雲籙認真道：“距離上一次天書現世已經過去幾千年了。”
“歷史上雖然有天書斷檔的時期，但最多也就是三五百年，從沒有現在這樣漫長的斷檔。”
巫妙暄聽得頭皮發麻，素白的雙手揪着烏黑的長髮，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堵住。
她最怕的就是上歷史課。
這是她的噩夢。
巫妙暄不耐煩地催促道：“師兄，重點，重點。”
“這和字畫有什麼關係？”
關雲籙無奈地嘆了口氣，對巫妙暄的耐心感到很無奈。
但凡你能有點耐心，也不至於卡在現在的境界。
關雲籙深吸了口氣，鄭重道：“或許，曾經讓諸神癲狂，讓衆生狂熱，讓萬族奉爲天主的那位偉大存在已經降臨了。”
巫妙暄：“.........”
巫妙暄眨了眨閃亮的大眼睛。
很萌。
很美。
很迷茫。
師兄，請說點人話。
說什麼小豬才能聽懂的話。
這到底哪來的關聯啊。
哈哈哈。
哈哈哈。
傳說中萬法之祖降臨了。
傳說........
巫妙暄思緒混亂，胡思亂想間只感覺眼前發黑，無力地向後倒了下去。
完犢子了。
本姑娘死定了。
“師妹！”
關雲籙眼疾手快，一個眼神，不遠處的椅子好似被無形的大手拿捏，瞬間來到了巫妙暄身後，接住了她仰躺的曼妙嬌軀。
靠在椅子上，巫妙暄雙眼無神，好似被玩壞的布娃娃。
她很想哭。
本姑娘到底做錯了什麼，纔要經受這樣的折磨啊。
“哇~~~”
“本姑娘不想死啊。”
巫妙暄軟噠噠地坐在椅子上，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趾高氣揚，也沒有了衣錦還鄉的得意模樣。褪去那些僞裝，她好似委屈的小女孩，梨花帶雨，毫無體面地嗚嗚大哭起來。
這一哭，讓關雲籙有些發矇。
他趕忙安慰，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到如今，巫妙暄也不敢隱瞞。
她雙眼通紅，小表情滿是委屈與不好意思，哽咽着說出了自己跑路的真正原因。
瞭解了事情的經過，關雲籙哪裏還不明白巫妙暄爲什麼突然情緒失控。
這事攤在誰身上，誰不害怕啊。
萬法之祖！
諸神之主！
那位的尊號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即便是對現在的聖人而言，那位也是神話傳說般的存在，更別說普通修行者了。
對普通修行者來說，那位就是神！
真神！
創造了神話的神。
得罪了這樣的存在，關雲籙自我代入一下，感覺不會比巫妙暄好到哪裏去。
不過此時，他沒有時間在乎這點小事。
他的注意力全被另一件事吸引。
不久前。
大月國。
那人可不就是乘坐大月國的月宮號來的。
雖說月宮號是大月國最強大的戰艦，也是大月國最強大的神寶之一，但它的行蹤瞞不過可以窺探天命的關雲籙。
更別說那天關雲籙有意爲了劉賢而去，更是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瞬間，他想到了劉賢。
若是萬法之祖降臨，若是神話中的神話降臨，一切都說得通了。
除非這尊聖人早已經存在，遠比任何人，任何神靈，都要長壽！
他的名號超越了人類已知的歷史。
他的過往超越了人類已知的過去。
他的存在超越了神靈已知的時代。
這樣就能解釋得通，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冒出一尊聖人。
或許他的實力更勝聖人！
關雲籙認爲劉賢是聖人至尊，是因爲他所瞭解到的最高境界只是聖人，因而理所當然地認爲劉賢是聖人級別的強者。但現在猜測出劉賢的身份，他不由開始懷疑之前的判斷，或許自己對劉賢的實力低估了！
不過此時，關雲籙也沒有心情在乎這點小事。
聖人。
超越聖人。
重要嗎。
重要。
但是又不重要。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確定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
關雲籙不敢想。
天下大亂，或許就在眼前。
這件事牽扯太大了。
“與你有交集的是不是這個人。”
關雲籙右手擡起，食指點在巫妙暄的眉心，散發着瑩瑩白光。
一段記憶涌入巫妙暄腦海中。
正是關雲籙迎接劉賢的場景。
雖然巫妙暄並未見過劉賢的正臉，但白骨夫人所化的雪狼，還是被她瞬間認了出來。
巫妙暄當即神情大變，慌慌張張地跳了起來。
那個煞星什麼時候來了這裏！
難道是來找本姑娘算賬的。
巫妙暄沒有開口，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關雲籙立馬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是一個人。
那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確定自己有沒有猜錯。
他是不是傳說中的萬法之祖！
如果是........
關雲籙雙眼微閉，心臟砰砰跳動。
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這事牽扯太大了。
往小了說，一尊古老的強者降臨。
往大了說，天下修行者的祖師回來了。
這事太嚴重了。
“師兄，我剛剛想起來，我在老家還有點事，先告辭了。”
巫妙暄確定劉賢來到關外後，沒有任何猶豫。
她一把將桌面上的字畫卷了起來，漂亮的臉蛋上寫滿本姑娘很急，就要收拾東西跑路。
“如果他是傳說中的萬法之祖，你跑得掉嗎？”
“他若是想要對付你，你早就死了。”
關雲籙微微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個師妹，十幾年了真是沒有一點長進。
貪財。
怕死。
慾望太重。
他的這番話好似一把把無形的利刃，不斷地刺入巫妙暄的小心臟，讓她無力地跪坐在了地上。
很委屈。
很傷感。
本姑娘就是想要賺點小錢過日子，也不能說是騙人，爲什麼要這麼對待本姑娘吶。
嗚嗚嗚~~~
“師兄~~~”
巫妙暄可憐巴巴地望向關雲籙，好似在說師妹還年輕，還沒有賺夠錢，不想死呀。
“師妹莫要慌張，我觀他氣運命數，不像毀天滅地的大魔。若他是萬法之祖，這毀滅道韻或許並不是他真正的本意。”
關雲籙好言安慰。
萬法之祖，有萬法之稱，就是因爲天書所傳涉獵太多。
有正有邪。
有神有魔。
若是萬法之祖，不可能只掌握一種道韻。
雖然說天下修行者幾乎沒有人可以掌握兩種以上的道韻，但萬法之祖不在其列很合理。
非常合理！
聽得關雲籙的安慰，巫妙暄才稍微安定一些。
她認可關雲籙的意思，跑是不可能跑掉的。
這世上沒有人能逃得過聖人的追殺。
既然如此，不如勇敢面對慘淡的未來。
經過商議，關雲籙決定先觀察劉賢在城中的舉動，瞭解他的目的，以及爲人，然後再作考慮。
同時，關雲籙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需要做。
這幅字畫的字跡是否和天書同出一源！
他必須確定，劉賢到底是不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