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擡起雙手,往兩邊一拉。

    “沒有人,比我,更懂,不良人了。”

    隨着李寧玉的話音落下,衆人都鬨笑起來,議事廳的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一是李寧玉說的確實沒錯。更多的,是她的手勢有點魔性,他們注意力下意識就跟着那手勢走了……

    “巴也,這次你可要把我安排給你的工作給認真做好了。雖然這次能稱得上是強敵的只有李星雲一個人,但不良人也不是靠我們幾個人就能輕易撬動的。“

    李寧玉揚了揚下巴,盡起臨時指揮官的職責,衝巴也簡單地訓了下話。

    “以後在有關任務的事上,你必須聽從我的安排。像之前的那種低級錯誤,千萬不要再犯了。”

    “在不違背通文館利益的前提下,我對你的做法,不會評價對錯。”

    “但如果你再亂蹦躂的話,我不介意親自動手教你做人。”

    在巴也的注視中,李寧玉有意無意間,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巴也:“!”

    李寧玉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沒有像之前那樣把聲音放得很冷,故意營造出嚴酷肅殺的氣氛,巴也卻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頭頂冒出的紅色的“危”字,手指條件反射性的瑟縮了一下。

    別看李寧玉這傢伙,一副娃娃臉,平時總是懶洋洋的,除了李存禮以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他很確定,如果有必要,心狠手辣的李寧玉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弄死自己。光是回想了一下早上的畫面,他都覺得冷汗直流。

    “遵命。”巴也趕緊笑的更燦爛一點,回答的聲音也頓時響亮了不少,儼然一副舔狗嘴臉。

    眼瞧着巴也十分狗腿的樣子,李寧玉心情有些微妙。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滿意地點點頭。

    儀表堂堂的巴也,最近越來越有往諧星發展的潛質了。

    俗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她上輩子對那些溜鬚拍馬之人很不屑,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但被舔狗舔,真的感覺很爽哈哈哈哈哈。

    而且巴也的菜,根本不是真的菜。說他菜只是因爲他的工作態度有問題而已。巴也的功力可達到了中天位,無論內功還是武藝,都能夠稱得上是一方強者。

    李寧玉抿了抿嘴,朝巴也揶揄道:“這事辦好了,好處少不了你的。回頭我去找幾個幻音坊的小姐姐給你彈曲聽。”

    巴也深吸一口氣,滿臉寫滿了正人君子。整個人彷彿透着一股看破紅塵,超然世外的氣息。

    自己這麼積極是爲了獲得不良人臥底的更多情報,給日後一舉肅清通文館內的不良人臥底做準備,纔不是饞小姐姐的身子呢!

    看透巴也lsp本質的李寧玉哼哼一笑,也不拆穿。她沒有再單獨cue巴也,和衆人講述了一下她的計劃。

    待她開完會,再次踏出議事廳的大門,已經臨近子時時分。一輪圓月金澄澄地懸於高天。天幕深藍,通文館內卻燈火通明。

    李寧玉徑直往李存禮的房間走去,進門之前,她先是用真實之眼往屋裏看了一下。

    李存禮今天少見的沒有加班,他此時正坐在桌前,微微垂下臉龐,閉目養神。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因爲眸色極淺,眼神偏冷,顯得很是淡漠,一副凜然不可侵犯之態。可閉上眼睛後,輪廓變得柔和了許多,再加上週身白衣若雪,猶如一尊年輕俊美的玉像,靜謐安詳。

    李寧玉爲了避免吵醒李存禮,她特意屏氣凝神,避免發出任何聲音。結果她剛要邁進門,就聽到李存禮發出一聲淺笑。

    “開會結束了?情況怎麼樣?”

    李存禮真不愧是通文館的頂級殺手啊…這警覺真不是蓋的。李寧玉將一條手臂高高舉起,另一條手臂放在脖子後面,伸了個懶腰。

    放下手臂的時候,她輕輕把耳邊散落的一綹髮絲重新撥到耳後,脣齒輕啓。

    “對我來說,還是基層最舒服。不過,源源的工作,好像也沒那麼辛苦啊?”

    李寧玉歪歪頭:“我本來是想着,反正最近也沒什麼需要他們集體出動的事,乾脆讓他們先划水一段時間,沒想到他們都不願意,都想努力做點什麼。”

    “有這麼多省心的部下,源源平時執掌通文館應該也挺省心的吧?”語畢,她朝李存禮展顏一笑。

    聞言,李存禮眼神一凜,有些訝異。

    義父李克用讓李寧玉臨時接管的行動小組,除了他的兩個部下。還有十字門的忠孝字門門主李存忠和李存孝。

    李存孝和巴戈暫且不論。李存孝心思淳樸。巴戈平時經常和李寧玉一起出任務,二人之間那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但…巴也和李存忠呢?

    這兩人,可沒一個省油的燈。要管好他們,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啊。

    巴也與李寧玉可素來不和,他哪裏會乖乖接受頂頭上司換人,不鬧事就不錯了。

    結果現在一看,好像他們相處的還不錯?

    而最難對付的,還是李存忠。他對大哥李嗣源忠心耿耿,還是個很有城府的人。就算是他,如果疏忽大意,也有可能中了他的算計。

    李存禮聽着李寧玉優哉遊哉的語氣,嘴角揚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一個人的戰鬥能力,身體素質這些,都是能慢慢訓練出來的。但領導思維,就不是那麼好練的了。

    聽到李寧玉把手下管理的服服帖帖,他也就放心了。

    “寧玉,先前義父讓我帶你去庫房挑幾件東西,儘管你沒有什麼想要的物品,但通文館一向獎罰分明。你也使用晉星刺作爲武器,所以我便特意向大哥討要了此物。”李存禮把手伸入懷中,掏出了一個細長的錦盒,拋向李寧玉。

    李寧玉下意識地擡手接住,打開盒子定睛一看,居然是通文館的獨門兵器,修文扇。

    李寧玉情不自禁唰的展開,涼風習習,頓覺神清氣爽。怪不得李嗣源和張子凡人手一把,果然摺扇纔是裝逼利器,她瞬間感覺自己的逼格暴漲!

    在李寧玉把玩新武器的間隙,李存禮點燃了他事先在牀頭佈置好的一對紅燭。儘管李寧玉和李存禮說了婚禮一切從簡,但李存禮是那種比較傳統的類型。如若一雙燭火同時熄滅,那麼代表夫妻以後將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除此之外,他不知從哪裏搞到了兩套佈滿金線刺繡,名家制作的喜服,還有一壺包裝古樸,一看就是塵封多年的佳釀,準備拜堂,交杯酒,洞房,全套做足。

    李寧玉心想,換了喜服待會兒還不是要脫,心中好笑,但也由着李存禮來了。

    在李存禮換衣服的時候,李寧玉已經把酒罈開封,準備開喝了,屋內瞬間變得清香四溢。

    李寧玉注視着壇中琥珀色的酒液,感慨道:“腐敗,太腐敗了。這酒的年頭恐怕有上百年了,光是聞着香味我的心都在滴血。要是在外面賣,至少能賣到上千兩黃金。”

    然後,李寧玉給自己倒了一杯。她把將酒杯斟滿後,輕輕搖晃,才送到脣邊,美美的啜了一口。

    我怎麼看不出來你心疼呢?李存禮的嘴角抽了抽。不過他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他的紅衣剛穿了一半,便看見李寧玉直直地盯着自己。

    李存禮問道:“寧玉?怎麼了?”

    看着李存禮的樣子,李寧玉手裏的酒頓時不香了,手抖得幾乎拿不穩酒杯,手臂顫得嚇人,耳朵尖兒紅得要滴血。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表現簡直是給過去那個一向自詡冷靜理智的自己丟人,於是努力回憶多年前從李存禮那學到的處變不驚的本領,拼命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發生變化,以免顯得太癡漢。

    同時,她在心裏不斷髮出吼叫。

    【wokao好帥!!!!!】

    【禮禮太蠱了啊啊啊啊啊!!!!!通文館館花名不虛傳!!!!!】

    李寧玉的面上不動聲色,握着酒樽的手卻微微一緊。她情真意切地道:“禮禮,你穿紅衣真好看。”

    李存禮衣紅勝楓,膚白若雪。他身形頎長,彷彿新竹拔節。風簌簌地從門縫中穿過,燭光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將他的身形,肩頸,裁成一個高大而修長的深邃剪影。平日裏他總是將一頭如瀑布般的白髮束在腦後,此時他卻是紅衣掩映,臉上多出紅衣的三分緋色,銀絲披散,輪廓更加明晰,眉眼更顯絕色,奪目至極。

    而且,儘管他的俊美是一種隱隱帶着冷冽之意的俊美,他又不失少年人的清俊柔和之感。當真是詩句中“陌上少年郎,滿身蘭麝撲人香”的真實寫照。

    李寧玉望向李存禮的目光十分癡迷,情不自禁託着她的下頷,腳步虛浮地向前走,臉龐也越湊越近,用心昭然若揭。

    李存禮注意到李寧玉灼熱的目光黏在他身上,清咳一聲。雖說他知道李寧玉就是這麼個性子,但還是感覺怪不好意思的,於是矜持地道:“寧玉,你也很好看。”

    話音剛落,李存禮感到自己懷裏,突然多了一團溫溫軟軟的東西。

    他低頭一看,李寧玉把頭埋在他肩窩裏,輕輕地攬住了他的腰。感受着李存禮的體溫和淡淡的麝香,她舒服的眯起眼睛。

    “不熱麼?”李存禮問。

    李寧玉從喉嚨裏發出輕輕的哼哼聲,表示並不熱。

    “我喜歡這種感覺,很安心。”李寧玉眼簾微垂。

    於是,李存禮將她向前摟得更近,近得她真正貼上了他的胸膛。然後,李寧玉摟着他的腰的手順水推舟地伸到不對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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