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女皇是他的親生母親。
就是他那個早就已經死去的母親。
這…這……
說真的，此時的陳牧有一種被天上的餡餅砸暈的感覺，實在太難以相信了。
清和公主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忽然清和公主想起剛被賜婚那會，母皇跟她說的話。
這讓清和公主心裏頓時激動了起來。
比她現在公主的身份還尊貴，難道母皇是想讓她的孩子將來繼承皇位。
“唉！都怪爲父沒用，當年才讓你母親被先皇給霸佔了去，”陳昭華又忍不住落淚，“牧兒，你母親當年是爲了我們父子倆，不得已才委身於先皇啊！”
陳牧也忍不住落淚起來。
他能理解母親當年被先皇玷污的痛苦。
這要不是爲了他們父子倆，估計母親肯定會寧死不屈，說什麼也不會讓先皇玷污了清白。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母親也實在太厲害了吧！
不但手刃先皇替自己報仇，還把大周的江南給謀取到自己手裏。
陳牧實在太佩服自己的母親了。
“總之你不要怨你母親，”陳昭華看着兒子說道，“並不是你母親不想不管你這個兒子，而是因爲她要是關注你的話，肯定會給咱們陳家帶來滅頂之災。”
“這要不是你母親現在是皇上了，不然估計她肯定也不願意讓你知道，她就是你的親生母親。”
“當然，你母親也並不是完全不關注你，在你母親成爲太后之時，她就派人到江南暗中保護你，只不過因爲種種原因，讓你母親不能跟你相認。”
“哪怕你母親現在已經是皇上，但她是你親生母親這件事，也是不能公開的，這點爲父希望你能理解你母親。”
“父親，兒子能理解的，”陳牧擦擦眼淚說道，“高處不勝寒，正因爲母親現在是皇上，因此關於我們母子倆的關係，才更加不能讓別人知道。”
“你能這樣想就好，”陳昭華一臉疲憊站起身來，“好了，爲父累了，就先回去歇着。”
清和公主起身送公公離開後，才小聲看着陳牧說道：“駙馬，你說母皇是不是準備讓我們的孩子……”
陳牧立馬明白了清和公主的意思，連忙制止說道：“別亂想，公主，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母皇願意給我們的，那我們才能要，而不是由我們自己亂猜測，覺得母皇願意把一切都給我們。”
陳牧此時心裏當然也激動。
可是越激動就要越冷靜纔行。
畢竟那雖然是他的母親，但也是天下之主的皇上啊！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亂說了。”清和公主當然一下就明白了駙馬的意思。
陳牧是在六天之後才又見到自己的母親的。
這天早上他剛一到翰林院當職，就馬上被叫到御書房裏來。
“微臣叩見皇上，皇上萬歲……”
“好了，”康靖看兒子又要給她行叩拜之禮，馬上開口阻止說道，“相信你父親也已經跟你說了，你我母子之間又何必行那些不必要的禮。”
“母親，”陳牧擡起頭，淚眼汪汪起來，“兒子不孝，竟然不知道母親當年是如何忍辱負重的。”
康靖來到兒子面前，眼睛也溼潤了起來：“都過去了，都過去了，況且話又說回來了，這要是沒有先皇當年把我搶回宮來，爲娘又如何能有機會坐這天下之主。”
“不過兒啊！”康靖撫摸着兒子的臉愧疚說道，“雖然現在爲娘已經是皇上了，但爲娘還是沒辦法跟你相認，這點希望你能原諒爲娘，並不是爲娘不想認你，而是不能啊！”
“這但凡爲娘能認你的話，爲娘也不想委屈了我兒，畢竟我兒可是我唯一的兒子，這大周江山將來都應該由我兒來繼承的，而不是……”
“母親，您快別說了，兒子能理解的，”陳牧趕緊說道，“況且母親對兒子已經夠好了，這要不是母親當初的忍辱負重，不然兒子也沒有長大成人的機會。”
“就更別說母親還把清和公主賜婚給兒子，公主是個很好的女人，兒子很喜歡公主。”
“哈哈！”康靖開懷大笑起來，隨即擦了擦溼潤的眼眶，“爲娘當然知道清和是個好的，不然也不會把她留給你小子。”
隨之康靖表情嚴肅起來：“兒啊！雖然爲娘不能把皇位傳位給你，但爲娘把清和公主賜婚給你，以你的聰明才智，想來你也猜到了爲孃的想法。”
“可現在聽母親這麼一說，想來兒子和公主的猜測沒有錯，母親是想把皇位傳位給兒子和公主的孩子是嗎？”
“可是……”陳牧眉頭皺得更加緊了，“可這行得通嗎？畢竟公主只是公主，並不是先皇的兒子。”
關於母親這個女皇將來會把皇位傳給誰，其實朝中大臣也猜不透。
不過那些朝中大臣，自然是更傾向於女皇把皇位傳給先皇的子嗣。
畢竟由先皇的血脈來繼承皇位，才符合正統，不會引起內亂之禍。
“那又怎樣，難道清和公主生下的孩子，就不是先皇血脈的延續，”康靖一臉霸氣說道，“朕說讓你和清和公主的孩子，將來繼承朕的皇位，有誰敢站出來說一句什麼。”
“兒啊！”康靖臉上的表情慈祥了起來，“一切有爲娘呢？你無需擔心什麼，你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跟清和公主多生幾個孩子，爲娘可是一點也不嫌棄孫子和孫女多。”
“母親……”陳牧有些不好思起來，隨之挺直胸板，“母親就放心吧！兒子和公主一定會多加努力的。”
“哈哈！”康靖又開懷大笑起來。
而陳牧神情則是有些忐忑起來：“母親，關於父親……”
“母親，父親這些年來其實過得很苦，這要不是因爲兒子，不然當年父親恐怕就受不了打擊，活不下去了。”
話說着，陳牧眼眶忍不住又紅了起來。
“兒啊！爲娘知道你的心思，”康靖無奈說道，“但你也要清楚，爲娘在當年被先皇給帶走時，爲娘跟你父親就已經不再有任何可能了。”
“更何況，”康靖直視着兒子說道，“爲娘現在已經是皇上了，能走到這一步，這其中的艱辛相信不用我說，你也能明白。”
“所以爲娘難道就不能養幾個男寵，讓爲娘也享受一下身爲帝王的快樂。”
康靖這話的意思相當在說。
我現在都已經是皇上了，讓你父親那樣一個老男人來伺候我，你這個兒子覺得合適嗎？
陳牧尷尬得臉色一紅，自然是能聽懂母親話裏的意思：“是兒子想左了，不應該還妄想着不切實際的想法，望母親別跟兒子計較。”
“既然你能清楚，那以後就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康靖當然不會跟兒子計較，“好了，你我母子之間，以後就別再說這麼見外的話了。”
“什麼計不計較的？難道爲娘還能跟自己的兒子生氣不成。”
康靖的這一番話，自然又是把陳牧給感動得不行。
康靖是在六十歲時把皇位傳給孫子的。
而對於女皇這個做法，朝中大臣並沒有人感到意外。
畢竟自從清和公主的大兒子六歲，被女皇接到皇宮親自教導，明眼人就能猜到怎麼回事。
有些事情一旦已經慢慢默認了，那自然不會有什麼反激的心理。
更何況，誰也不想被女皇給拿來殺雞儆猴。
所以陳牧的兒子繼承皇位的過程相當的順利，而他和清和公主也順理成章成爲太上皇和太后。
康靖把皇位傳給孫子後，就遊山玩水去，身邊自然也是不缺男寵的。
而淑太妃在外孫繼承皇位後，簡直樂得都快飛起來了。
誰能想得到，這皇位最後會落到自己的外孫身上。
所以啊！這人只要活着，那就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淑太妃再次慶幸她當年能及時做出正確的選擇。
對了，關於陳牧是女皇親生兒子的事情，淑太妃一直都不知道的。
這麼重要的事情，清和公主可不敢告訴自己的母妃。
陳昭華是在康靖退位前一年死去的。
他去世之前，陳牧最終還是不忍心，去求自己的母親到公主府見父親最後一眼。
而身爲扮演一個慈祥的母親，康靖自然是捨不得讓兒子失望，就微服到了公主府見了陳昭華最後一眼。
所以陳昭華算是不帶遺憾走的。
閉上眼睛之前，臉上是帶着笑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