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結結巴巴的將傅謹洲搬了出來。
但是林柚仍舊毫無反應。
她的眼睛直愣愣的,眼珠很黑、很純粹,一動不動盯着人看的時候有點兒毛骨悚然。
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電影裏被關在精神病院裏,精神失常的女人。
而這種女人,最是可怕,沒有一點兒理智可言,要是將她們惹毛了,她們連殺人都能幹出來。
劉媽被自己的腦補嚇了一跳,頓時臉色發白。
“夫、夫人,你要幹什麼?”
她嚇得要起身,屁股剛離開沙發一點兒,就被林柚一巴掌按了下去。
林柚的手勁很大,死死按在劉媽的肩膀上,劉媽臃腫的身體根本動彈不得。
她慢慢彎下腰,湊到劉媽耳朵邊,慢吞吞的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你、不是要喝茶嗎。”
劉媽驚恐的看着她,她扯出一絲笑,歪了歪頭。
眼睛裏沒有一絲光彩,明顯精神又不太正常了。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恐怖,但是劉媽卻對着她那張狼狽的臉直面暴擊。
“夫、夫人,我不喝了,我不喝了。”
聽到她的話,林柚臉上扯出的笑立刻消失不見。
轉而是一臉猙獰憤怒。
“不喝了?爲什麼不喝?我給你泡茶,你敢不喝?!”
她嘶啞怒吼的聲音驚動了躲在二樓的三個傭人。
他們三個戰戰兢兢的從二樓樓梯口探出頭來,就看到頭髮披散的女人死死壓在劉媽身上,手裏端着的那杯滾燙茶水也直直朝着劉媽臉上澆去。
“張嘴!張嘴!”
“你爲什麼不張嘴!你是不是想要害我!你想害我的孩子是不是!”
劉媽根本不知道張嘴和害林柚孩子之間有什麼區別。
她只知道滾燙的茶水澆下來的時候,燙的她臉上的皮都快要皺起來。
“啊!!!”她不斷慘叫,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門外看守的保鏢聽到她的慘叫,也只當沒聽見,傅謹洲有命令,不准他們再擅自打開門,因此在醫生來之前,他們也只能當做沒有聽到。
劉媽一邊痛的在沙發上揮拳打滾,一邊疑惑保鏢怎麼還不進來。
就被林柚一把薅住了頭髮,從沙發上拖了下來。
她纖細的身軀看不出來竟然蘊含着這麼大的力量,怪不得那些精神病人發病時,要好幾個醫生才能將其制服。
林柚一路將劉媽拖進了廚房,廚房的竈臺上還放着那壺燒開的水。
劉媽見她提起了水壺,立刻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不。
不會的!
像是驗證她心中的猜想,林柚提着水壺,朝她咧開嘴笑。
笑得劉媽渾身顫抖不止。
“夫人、夫人,我錯了,我錯了啊......”
“您冷靜一點,我沒有害您的孩子啊......”
“沒有害我的孩子?那是誰?是誰害死了我的孩子!”
林柚掐住了劉媽的臉頰,逼迫她張開嘴巴。
劉媽驚恐得眼淚直流,迫不得已她直接大喊:“是傅總是傅總!是傅總害死了你的孩子!”
她擡起手裏的水壺,劉媽立刻繼續喊:“還有雨薇!還有雨薇!她也害了你的孩子!”
林柚的眼睛閃了閃,繼續壓低了聲音。
“她是怎麼害我的孩子的?”
劉媽覺得有些不對,但是看着林柚有些神色恍惚的表情和手裏躍躍欲試的水壺,還是一咬牙,全盤托出了。
反正這個女人現在是個瘋子,瘋子知道什麼!
她真假參半的說了出來,林柚聽着,放下了手裏的水壺。
劉媽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見門口開門的聲音。
“夫人,醫生來了。”
醫生?
劉媽頓時感覺自己被燙傷的臉皮傳來劇烈的疼痛,下意識要跑出去找醫生醫治,就被身後的林柚拽住了後衣領。
“你去哪裏?”
她驚恐的轉身,就看見林柚已經提着水壺貼近。
熱氣直接貼上了她的後脖頸。
“夫、夫人......”
她驚恐的連聲音都開始發啞。
林柚朝她一笑,笑容清麗。
這下有點兒分不出她到底瘋沒瘋了。
林柚看着朝廚房找來的保鏢,壓低了聲音:
“你們這羣魔鬼,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老東西,你是不是還想着朝傅謹洲告狀啊,你敢,我就晚上趁你睡了殺了你!”
“傅謹洲生氣了確實會殺了我,但是他可不會救你一個保姆。”
“你看是偶爾來一次的傅謹洲殺我殺的快,還是每天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我殺你殺的快!”
說着,她眼神癲狂,殘忍無比。
手裏的水壺傾斜,滾燙的熱水在劉媽怔愣間,從她被扯開的後衣領裏倒了進去。
“啊!!!啊!!!”
一整壺剛燒開的熱水澆下去,劉媽瞬間被燙的眼睛瞪大,凸起的眼珠子都快要蹦出來。
從林柚的角度看過去,能清晰的看見劉媽的後背的皮已經迅速的皺了起來,長滿了一片片的水泡!
林柚鬆開了手,水壺被她咣噹一下扔在了地上。
整個人面目呆滯的縮在了角落裏,對疼得滿地打滾的劉媽視若無睹。
三個傭人也害怕鬧出人命,聽到慘叫也不敢躲了,立刻從二樓跑了下來。
兩個保鏢皺了皺眉,還是沒說什麼。
走到廚房門口,就看見一邊疼得快要休克的劉媽,和將自己縮成一團默默低語的林柚。
一個保鏢先上前檢查了劉媽的狀態,發現整個後背都被開水澆灌了後,立刻撥打了救護車。
而另一個保鏢上前靠近林柚,才聽到林柚嘴巴里唸叨的話。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你們都想害我,都想害我......”
保鏢和醫生對視了一眼,讓三個女傭將縮在地上的林柚扶了起來。
林柚演技爆發,誰來碰她,她都一副戰鬥狀態。
眼神時而聚焦,時而恍惚,漆黑的眼珠神經質的亂轉。
說起胡話來,也哆哆嗦嗦,前言不搭後語。
整個人都是一副精神極度緊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