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身體還沒有好完全,經過一頓毒打,斷了兩根肋骨的傅謹洲在手術後住院。
甦醒過來後的傅謹洲想要回別墅,卻被李術言攔住了。
不得已,李術言只能讓其他人打電話給林柚,希望林柚能不要那麼狠心。
電話接通時,已經是傅謹洲做完手術的第二天,林柚在天台上曬太陽。
她聽着電話對面保鏢小心翼翼的措辭,詢問她能不能勸一勸傅謹洲,讓人好好待在醫院裏治療,不禁眉頭一挑。
她長時間沒說話,保鏢差點以爲她把電話掛了。
拿起手機查看時,才聽到電話裏傳來女人慵懶的語調:
“把手機給傅謹洲。”
保鏢愣了一下,趕緊應下,忙不迭走進病房裏,將手機遞給了正在發怒的傅謹洲。
“傅、傅總,是夫人的電話。”
傅謹洲揪住保鏢衣領,揮起的拳頭猛地頓住。
他放下了手,視線從一旁的李術言身上掃過。
什麼也沒說,抿住脣遲疑的接過了電話。仔細看去,他接過電話的手還有些抖。
“喂......林柚......”
一旁的李術言和保鏢都有眼色的離開了病房。
只剩下傅謹洲一身病號服,站在病房裏。
林柚聽着電話裏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淡淡的應了一聲。
“嗯。”下一秒,立刻聽到從電話裏傳來男人夾雜着喜悅的呼吸聲。
“怎、怎麼了,林柚?”傅謹洲小心翼翼
的問道。
他不覺得林柚會主動打電話給他,要麼是李術言主動打過去的,要麼就是林柚又遇到了什麼麻煩。
傅謹洲握住手機的手收緊,一想到是後者,他的心裏就忍不住升起一陣躁鬱。
現在林柚還懷着孕,他總是想着是不是又是家裏的傭人惹她不開心了,還是有其他人找她麻煩......
傅謹洲被仇家拿槍抵在頭上時,也沒有這麼驚慌失措、提心吊膽過。
不等林柚說什麼,他主動道:
“我現在就回來,發生什麼事了,你和我說。”
他的聲音沉了下來,一手拿着手機,一手開始解身上的病號服。
林柚懶懶的攔住了他。
“不用。”
簡單的兩個字,讓傅謹洲的手立刻停頓了下來。
“傅謹洲,你知道我很討厭你吧。”
“所以好不容易你進了醫院,還是在裏面多待幾天再出來吧。”
“畢竟看不到你的這兩天,我過得還挺好的。”
女人的聲音很冷淡,帶着一點兒輕笑。
傅謹洲心底一陣鈍痛,但同時又有點兒不清不明的喜悅。
他抿了抿脣,良久才小聲問:
“林柚,你在關心我嗎?”
他覺得按照林柚對他的恨,不可能勸他好好待在醫院,而是巴不得他出院,不治身亡。
但是林柚讓他待在醫院裏,還是讓他本能的產生了美好臆想。
他有點兒緊張,高大的男人站在病房裏,背影竟然顯得有些瑟縮瘦小。
林柚吃了一口蜜瓜,甜津津的汁水在口腔裏爆開,填滿了每一個縫隙。
“我只是不想我肚子裏的孩子,出生後沒有了父親。”
說完,她便將電話掛斷了。
“嘟——”
傅謹洲呆呆的放下手中的手機,女人的聲音還響在他耳邊。
雖然輕,卻像是給他的心臟注入了甘甜泉水,讓他整個人都鮮活起來。
他看着已經掛斷的手機界面,看了很久,忍不住翹起了脣角。
......
掛斷電話後,林柚繼續懶洋洋的躺在睡椅上。
日光照在她白皙細膩的肌膚上,透着閃爍的光。
5488鑽出來打量她平坦的小腹,忍不住伸出機械爪戳了戳,被林柚一巴掌打掉。
【don‘t,touchme。】
5488:【......】
5488撇撇嘴,小聲的罵了一句“小氣”。
【你真的想讓傅謹洲當孩子爹啊?】
林柚笑了笑:【他也配!】
【那你還......】
【那不過是計謀知不知道?想讓人徹底跌入深淵,就必須先給他希望,讓他以爲自己已經站上了頂峯。】
【俗話說得好啊,站得高,摔得慘。】
5488點點頭,又撓撓頭:【俗話?俗話是誰?】
【......】
林柚無語,【讓你多讀書,你非得去放羊!】
......
有了林柚的勸說,傅謹洲真的老老實實的待在醫院治療。
即使他身在醫院,但每日送給林柚的東西還是一件都不落下。
林柚知道在這些個傭人之中,有傅謹洲的眼線。
做戲做全套,這次她再沒有將這些東西扔出去,或者視若無睹。
而是命人將這些東西全部搬進了專屬的房間,擺放整齊。
她自己也從客房睡回了原來的房間。
去做心理治療時,她也認真配合,並“貼心”的告訴心理醫生,她現在這樣,只不過是想通了。
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再怎麼樣,她也不能因爲自己的仇恨,害了肚子裏的孩子。
她幾乎每次都會重複這句話,她的演技很好,心理醫生不過三天,便對她的改變深信不疑。
至於這些話有沒有被好好的傳達給傅謹洲,林柚就不知道了。
只不過傅謹洲出院的那天,哪兒都沒去,而是先一步回了別墅看望林柚。
看得出來,他精心打扮過,臉上沒有一絲病人才有的蒼白。
身上的風格裝扮也很熟悉,熟悉到林柚一眼便能看出來像誰。
林柚心下好笑,極力忍耐,纔沒有當着傅謹洲的面嘲笑出聲。
這副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的打扮,不是沈知行,又是誰?
林柚同時有些驚訝。
她是真沒想到,傅謹洲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竟然能做到這個份上。
竟然不惜用模仿另一個男人的辦法,來討好她。
這樣想着,林柚脣邊的笑容卻有意加深,臉上的神色展現出來那麼一絲溫和。
看向傅謹洲的眼神,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尖銳犀利,好似一塊寒冰,終於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