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節課是體育課,但體育老師有事,於是這節課變爲了自由活動。
鬱荀遠遠的就跟在了少女身後,心裏不斷唾棄自己。
之前自己還厭煩隔壁班班花跟蹤自己,結果現在自己倒是成了跟蹤別人的人。
但他僞裝的很好,雙手插兜不緊不慢的墜在後面,始終和少女保持着一定距離。
在周圍人眼裏,如果不仔細觀察,絕對不會發現他在跟蹤。
“柚柚!”
一道聲音由遠及近。
蔣曼語在不遠處看到林柚,便飛快的跑了過來。
“姐姐,你怎麼過來了?”
林柚有些疑惑。
蔣曼語比她高了一年級,教學樓不在同一棟,怎麼會跑到這邊來。
“害!還不是因爲四表姐......”
“給。”
清冷富有質感的聲音插入。
於木蘭不知從哪裏出現,打斷了蔣曼語的話,將手裏的草莓牛奶塞進了林柚懷裏。
“謝謝四表姐。”
這還是林柚頭一次見於木蘭穿校服,她還以爲以對方冷酷的性子,會和鬱荀一樣不穿呢。
沒想到對方不僅穿了,還穿的很和規矩。
校服外套拉鍊拉到最上面,衣袖遮住了左手臂上的紋身,只露出右胳膊。
唯一不一樣的就是,對方並沒有穿裙子,而是穿着男款的校褲,顯得她整個人更加挺拔。
林柚擡眼看了看,才發現原來於木蘭比蔣曼語還要高了半個頭。
就挺......神奇的......
“逛過學校沒有?”
於木蘭問。
“還沒有。”
林柚乖巧的回答。
她才轉來一星期,根本沒有時間。
“帶你逛逛。”
明明是陳述句,卻帶了幾分詢問。
就如同於木蘭這個人,看似兇狠、難以接近,實則那張冷臉下總是掩藏着溫柔。
雖然,這種溫柔只對特定的人。
“好啊,麻煩四表姐了。”
林柚沒有問對方要不要上課,她覺得既然對方能提出這個,那麼肯定是不耽誤其他事情的。
於木蘭帶着林柚往遠離操場的園林區域走去。
她的腿雖然長,但是步子卻小。
“四表姐是比姐姐還要大一歲嗎?”
“嗯。”
“那四表姐平時也會找姐姐一起玩麼?”
“不會。”
“那四表姐喜歡什麼?”
“......賽車,籃球。”
“四表姐還會打籃球?”
“嗯。”
“真厲害啊......”
“嗯。”
......
蔣曼語跟在兩人身後,聽着兩人一問一答,覺得自己多餘極了。
她幽怨的目光快要將地面洞穿。
“有人跟着。”
於木蘭突然停下腳步。
林柚裝作驚訝,道:“啊?不會吧,這裏是學校啊。”
於木蘭以爲她害怕了,擡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頭頂。
“別怕,你應該認識。”
她早就知道以少女的魅力,身邊肯定會吸引一大堆人,因此在發現有人跟着的時候,她也沒多在意。
只是她沒想到,都這麼久了,對方還跟着。
甚至還有慢慢靠近的趨勢......
她看向一棵樹後,少年高大的身影從樹後走了出來。
鬱荀站在原地,臉上有些窘迫。
害怕少女以爲自己是變態,他不敢看少女,乾巴巴的道:
“我、我找你有事。”
“什麼事?”林柚微笑着問。
“......反正有事。”
鬱荀臉色有些僵,補充了一句:
“在這不好說。”
他看了一眼站在少女身邊的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色有些微妙。
這個人,不就是上次和他們車隊碰上的車隊隊長麼......
上個星期的比賽還歷歷在目,對方又兇又狠的技術,簡直不像個女人......
於木蘭倒是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看着鬱荀好似根本不認識他。
“啊!怎麼又是你啊!”
一旁的蔣曼語跳了出來,喫驚的喊道。
“你跟着我家柚柚幹什麼?什麼事情在這裏不能說!”
不知道想到什麼,蔣曼語臉色扭曲難看。
“你不會是想要偷偷和柚柚表白吧!我不同意!”
“你胡說什麼!”鬱荀像是被刺到一般急忙否認,倒是有點兒欲蓋彌彰。
他妖異漂亮的臉上佈滿了紅霞,讓他平日裏那份桀驁不馴的張狂氣質蕩然無存。
想起對方是少女的姐姐,他的聲音漸漸減弱,眼神卻不斷瞟向一旁的林柚。
“我、我沒有那麼想,我就是有事......”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事啊?!”
蔣曼語沒好氣的道。
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
看得她氣不打一處來!
之前不是還很囂張麼!?
鬱荀自己也很鬱悶,他也很想囂張啊,也想像之前那樣逗一逗少女,但是他現在不是謠言壓身麼。
想囂張也囂張不起來了。
他深深看了林柚一眼,咬牙道:
“我之後再和你解釋!”
說完,他轉頭便梗着脖子走了。
留下蔣曼語看着他走遠的背影洋洋得意。
“......”
幾人走出了園林區,於木蘭和蔣曼語將林柚送到了教學樓下。
林柚和兩人道別後,上了樓。
樓下的於木蘭在原地站了幾秒。
“走了。”
她轉身,蔣曼語跟在她身邊。
“這不祁承麼......”
蔣曼語在於木蘭耳邊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在兩人正對面左斜上方的位置,一個高大的男生站在陰影裏。
於木蘭沒說話,只是好似加快了些腳步。
蔣曼語連忙跟上。
......
祁承剛準備離開。
迎面走來四五個打鬧的女孩,鬧鬧哄哄的從他身邊經過。
同時伴隨着小聲的驚呼,有幾道羞澀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身爲學生會長,他早已習慣。
正想朝幾人迴應一個禮貌的笑容,忽然他腳步一頓。身體無端生出幾分寒意!像是被什麼兇狠的東西盯上了!
同時,他的耳邊傳來一聲低沉冷質的嗓音:
“別碰她。”
一瞬間,祁承捏緊了手,臉上肅然。
等到那羣女生從他身邊越過,再轉頭去看時,那羣女生們已經走遠,眼前都是穿着統一校服的學生。
而那道極具壓迫感的視線,也已經完全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