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種不在意的眼神無視,好似全身變得僵硬,明明日光從頭頂落下,可他卻覺得猶如身處寒冬臘月。
他的視線落在了林柚懷裏的那隻兔子上,好似下一刻便要爆發:“林柚!你可還有一點身爲南國皇后的自覺?!”
他咬牙切齒的,不分青紅皁白。
【傻逼。】
女人沒有給他一個眼神,手指逗弄着懷中受傷兔子的耳朵,一顫一顫地,可愛極了。
她不說話,快要爆炸的氣氛像是瞬間凍結成冰,陷入了無盡的沉默。
南君澤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她不言不語,完全無視自己,連一開始快要爆發的怒火也逐漸在這種沉默中熄滅,化爲一地灰燼。
他的嘴角有些僵硬,一時竟是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明明換作以前,不論他說什麼,眼前的人總是對他有迴應的。
即便他什麼都不說,眼前的人也好似對自己有說不完的話。
現在,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是因爲另外一個男人麼?林柚看上了北江堯?
南君澤的腦子很亂,幾乎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思考,作爲一國之君該有的冷靜與自持,在這一刻,忽然化爲了烏有。
只要一想到林柚會因爲喜歡上另一個男人而離自己遠去,他的心中便如千萬根針扎般難受。
得不到女人的一個眼神,他便將陰沉的視線落在了北江堯的身上。
身爲帝王,他的氣壓很沉,很低,也很有壓迫感,尤其是面無表情眼神陰沉時,那種天子的威嚴會發揮到極致。
可惜,這種壓迫對北江堯來說完全沒用,他本身便也是一國之君,又怎麼會輕易受另一個人脅迫,更何況這場戲他看得很滿意。
“南國君怎麼這麼看着吾啊?莫不是誤以爲吾與皇后娘娘之間有什麼吧?”他挑着脣漫不經心地笑,整個人散漫不已,“我倒是想和皇后娘娘有什麼,但是皇后娘娘不願意啊。”
“北江堯!你真以爲朕不敢殺你嗎!?”南君澤幾乎恨不得立刻將他斬殺。
林柚甩了一個眼刀子,北江堯接收到警告後,無奈地聳了聳肩,看着已經怒不可遏的南君澤,他心底嗤笑不已,實際面上不顯。
他微垂着眸子,遮擋住眸中的凌厲冷光,慢悠悠地道:“南國君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剛纔都是吾開的一個玩笑而已,南國君不至於氣量這麼小吧,竟是吾和皇后娘娘開個玩笑也開不得了?”
他慢悠悠的語調裏,帶着散漫和慵懶,可在場的兩人都能聽出其中的危險之意。
林柚摸了一下兔子的頭,被捏住後頸的兔子一動不敢動,她緩緩開口道:“南君澤,你不是說誰獵得多,誰就能有賞麼?我這纔剛獵一隻兔子,你就來阻止了,難道你說的話都不作數?”
“還是說,你的話是單單對我不作數?”
她終於擡起眼,朝南君澤直直看去。
得不到目光時南君澤抓心撓肺,可終於與對方對視上了,南君澤又落荒而逃,根本不敢與其對視。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再多的怒火現在也如戳破的球,癟了下來,他一國之君竟然也有結結巴巴說不出話的時候。
北江堯覺得這樣的場景實在有趣,眼神閃爍了一下,勾起脣補充道:“南國君該不會以爲這隻兔子是吾送給皇后娘娘的吧......”
他故意拉長了音,莫名有一種不懷好意。
南君澤暗自咬牙,被人說中更無法辯駁。
他看向林柚,對方明豔的臉上果然更加冷淡,他心底一慌。
“南君澤,你的疑心倒不必用在這上面,我還做不出這種事!”林柚一臉被侮辱到了的神情,看向對方時眉宇間滿是厭煩。
南君澤張了張口,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南國君,你誤會皇后娘娘了。”北江堯噙着笑道,“那隻兔子是皇后娘娘自己獵到的,就算吾要送皇后娘娘獵物,吾也不會選擇區區一隻兔子,吾會將這林子裏最兇猛的動物獵到手,再送給皇后娘娘......”
他說着,雖語氣裏滿是對區區一隻兔子的嫌棄,但實際上同爲男人,他看向南君澤的眼神裏纔是實打實的嫌棄......
【嘖嘖嘖,同爲男人,南君澤可真是失敗到頭了。】
【......】
【被女人瞧不起也就算了,還要被男人瞧不起。】
【......】
林柚深吸一口氣,似乎不願意再看他,“前方還有獵物,我去看看。”
她將兔子裝入狩獵袋裏,夾了一下馬肚子,朝前面跑去!
北江堯見狀,懶洋洋地喊了一聲,“剛好吾也想去那邊,那吾便隨皇后娘娘一同去吧!皇后娘娘可別將獵物都獵殺了!”
話落,又是一陣馬蹄聲。
面前的兩人一前一後朝着前方飛奔而去......
只有南君澤停在原地,握着繮繩的手越來越緊......
無論他願不願意承認,林柚都已經對他沒了昔日情誼,現在她正在一步一步地遠離他......
假以時日,說不定真有一天,她會永遠離開這裏,去往一個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
心中傳來一陣刺痛,甚至越來越強烈。
“不會的,朕不會讓你離開的!”男人忽然擡起略微猩紅的眼,偏執地道。“就算是死,你也永遠只能留在朕的身邊!”
南君澤似着魔了般凝視着兩人消失的方向,猩紅的眸子裏滿滿都是執拗和佔有慾。
林柚陪了他十年,爲什麼能說離開就能離開?她明明愛了他十年,這些感情一旦付出了又怎麼能輕易收回!
他不允許,他絕不允許!
就算不愛他了又怎麼樣,她是他的皇后,他們生同衾,死同穴,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