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道。
顧棠哲一時呆住，以爲自己聽錯了。
對於林柚冷淡的態度，他有些想不明白。
他仰着頭，雙眼裏有些無措，“不是，姐姐、嫂子，這麼晚了回哪裏去？”
“送你回宿舍。”
現在才晚上九點，大學宿舍樓十點關門。
這個時候回去，完全趕得上。
可顧棠哲不想，他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
“姐姐，我不回去，你怎麼了？爲什麼趕我走？”
見他這麼激動，林柚倒是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你不回去，你還想在我這裏待着？”
“不可以麼......”顧棠哲的聲音染上些許委屈。
他真是懵了。
幾個小時前，兩人還那麼快樂，這一覺醒來就被人趕着走......
這種滋味誰體會誰知道。
林柚嘆息一氣，伸手撫平了他頭頂上的呆毛：“你想什麼呢？你明天還有課，你出來假也沒有請，要是徹夜不歸，怎麼解釋？”
她無奈與關心的表情不似作假，臉上的冷漠也似冰雪消融。
顧棠哲緊提着的心，一瞬間鬆了不少。“原來是這樣啊......”
“我可以現在請假，沒事的。”
林柚看着他，還是搖頭，“不行，你還要上課，明天我不想早起送你。”
顧棠哲還想說不需要她送，但林柚堅持的態度讓他沒法再開口。
林柚將他送到門口，便離開了。
看着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顧棠哲有那麼一瞬間覺得之前她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放屁。
說的那麼好聽，全他媽是在哄他的......
但這種話他只敢在心裏想想，並不敢說出來。
......
第二天上完課，顧棠哲便想着去找林柚。
他想了一晚上，還是有些拿不準對方的態度。
雖然他發的消息對方都會回覆，但他仔細一合算下來，滿屏都是他在主動搭話，對方卻從昨晚開始，再沒給他主動發過消息。
被冷待，用完一腳踢開，這還是他第一次體驗。
思來想去，他主動打了電話過去。
可卻被林柚掛斷。
“？？？”
坐在宿舍裏，顧棠哲看着屏幕變黑的手機，半天回不過神。
幾秒後，徹底坐不住了。
他握緊了手機，便往外跑。
一路上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直到到了林柚所在的酒店樓下，他才又給林柚打了一個電話。
不出意外的，他的電話再次被掛斷。
“......”
他抿了抿脣，將手機揣進衣兜裏，上了樓。
站在林柚房門前，他敲了半晌的門，也不見人開。
要不是因爲被掛電話而確定林柚沒事，他都以爲林柚一個人在酒店裏出了什麼事......
他本想着等，可壓根沒辦法做到。
遲遲見不到人，他的心裏逐漸焦灼。
不得不說，比起江文和慕楚幾個老狗，他還尚在保護期，心理根本經不起幾下折騰。
他按捺不住，再次給林柚撥去了電話。
這次電話終於被接通，顧棠哲心裏稍松，可還未等他面露喜色，就被電話裏傳來的不耐煩的聲音定在了原地。
如同一盆冷水，從頭頂一路澆到腳。
“你搞什麼啊？打什麼電話啊？我在打遊戲呢，你打電話過來煩不煩啊？”
一通臭罵，電話再次被掛斷。
顧棠哲呆呆地維持着拿着手機的動作，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死死捏緊。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胸膛起伏几下，他幾欲離開，可雙腿卻定在原地，沒有挪動絲毫。
就這樣在門外站了大約三十分鐘，面前的房門才終於被打開。
林柚拿着手機，倚在門邊。
神情懶倦，“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課上完了？快進來吧。”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不耐煩，語氣雖然平淡也稍顯親暱，和剛剛那通電話裏的樣子判若兩人。
顧棠哲擡眼看向她，這才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她。
他走了進去，才短短一晚，房間內屬於他的氣息已經完全消散不見。
坐在沙發上，他敏銳地看到女人手機上的遊戲界面，又是雙排......
見他不說話，林柚便主動開口：“怎麼不說話？被嚇到了？我剛剛在打遊戲嘛，打遊戲的時候人總是很容易變得暴躁......”
“你也經常打遊戲，應該能理解吧？”
顧棠哲一怔。
確實，以前有人打擾他打遊戲時，他也經常這個反應。
只是當情緒宣泄對象變成他時，卻有點兒難以接受了......
他想起了以前那些女孩們對他說的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林柚笑了笑，“沒關係，好在遊戲贏了。”
說完，她又低下頭去，再次玩起了遊戲。
顧棠哲有些頭疼，不知道該如何好。
林柚不是那些簡單好哄的女孩，她的肆意放縱是從骨子裏體現出來的，這世上沒有人能阻攔她......
趁着一把遊戲快要結束，他迅速登錄上自己的賬號。
“姐姐我帶你吧。”
“不用了，你自己玩吧，我有他夠了。”
“......”
顧棠哲手指一頓，動作生生止住。
他的視線落在女人的手機屏幕上，這個“他”的身份不言而喻......
他不禁想到，這個人好像從昨晚便一直陪她玩到現在了吧......
他......被代替了？
顧棠哲的呼吸急促了些許，看向林柚的眼神裏帶上了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的佔有慾。
“姐姐，你不需要我了嘛？”
他用上了他一貫拿手的語氣，配合上他的出色的音色。
低低的，略微沙啞，讓人想欺負的同時，又具備自己的侵略性......
“想什麼呢？我怎麼會不需要你。”林柚頭也沒擡地道，聲音裏還帶着笑。
可這笑並不是對他的。
而是對手機屏幕裏的另一個人。
當着他的面，她在一邊敷衍他的同時，還在和別的男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