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民強給田永生電話彙報不到兩個小時,田永生就帶着兩位縣紀委的人來到沙崗村村委會。
嚴立本科長說:“李書記,根據掌握的情況,爲了查清問題,我們建議暫停王文思的工作,對他進行調查。”
“我沒意見。”李民強說。
田永生神情嚴肅地對站在一旁的董大田說:“大田同志,請你立刻通知王文思到村委會來。”
“好吧。”
董大田走了。
田永生說:“民強,王文思出了問題,也涉及到建築公司的蔡慧鐸,你要採取有效措施,不能影響工程的進度和質量。”
“田書記,我和董主任已經研究過了,從現在開始,由董主任直接接管工程建設。”
“好。”
“田書記,發生這樣的事兒,是我工作的失誤,我要承擔責任。”
“這還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主要是要查清問題,該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但是,你作爲一個黨支部書記,也應該吸取教訓。這件事必須嚴肅處理,你們商量研究吧,我還有事得趕緊回去。”
“嗯。”
王文思來了,他見屋裏的陣勢不同往常,向大家點了點頭,笑着問:“民強,你找我啥事兒?”
嚴立本說:“你是王文思嗎?”
“是。”王文思點着頭說。
嚴立本厲聲說道:“跟我到隔壁的會議室去。”
做賊心虛,盜墓怕鬼。王文思像滿月兒聽到霹靂聲,驚得骨頭都要碎了。他的心跳在加快,呼吸也急促起來。跟着紀委的兩位同志心驚肉跳地來到會議室。
嚴立本說:“我們是縣紀委的。王文思,你知道我們爲什麼找你來嗎?”
“我不清楚,請領導指點。”喫魚口腥做賊心驚。王文思意感到了事情的不妙。
“據我們瞭解,建築公司的蔡慧鐸給你送了一些東西,請你說清楚。”
“東西,啥東西?沒送我啥東西啊!”王文思來了個裝傻充愣。
“沒送啥東西?這麼說你很廉潔了?”
“這倒不是,他請我喝過幾次酒,喫過幾次飯。”
“就這些?”
“是,就這些。”
“你的手機呢?”
“在兜裏。”
“你拿出來給我看看。”嚴立本接過手機問,“這確實是你的嗎?”
“確實是我的。”
“那好吧,手機我們先替你保管着。從現在開始你暫時不要離開這裏,也不能跟任何人接觸,好好想想你的問題,你也應該清楚,你沒有問題我們不會找你的。你很好地回憶一下,過一會兒咱們再接着談。”說完便離開了。
王文思害怕了,出啥事兒能驚動縣紀委,他立即想到了蔡慧鐸給的銀行卡,又一想不會呀,這是他知我知的事兒,別人不會知道的。事怕說出,酒怕斟出,莫非蔡慧鐸告發啦?上午董大田把他叫走回來後臉色不好,跟他說話愛答不理的,連聲招呼都沒打就坐着車走了,很有可能這小子把事兒說了,這個軟骨頭。糟了!這下子完了,貪了橫財種了禍胎,他後背嗖嗖直冒冷汗。他又一想,這是我們倆的事兒,他要是說了他也沒啥好處,我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誰也甭想跑,行賄受賄同罪啊!難道他就不怕拔出蘿蔔帶出泥?他不會說。
李建新和紀委的小唐來到王文思的家,正好張桂蘭在家。
李建新問:“嬸子,蔡經理拿來的酒在哪兒,我來拿一下,一會兒有客人要來。”
“是哪一種啊?有兩種哩,你來看看拿哪一種。”說着打開了櫃子。
“這都是蔡經理拿來的嗎?”
“啊,你文思叔說是好酒,不讓我隨便動,就把它鎖在櫃子裏啦。”
“那我們搬走了。”
“都搬走呀?”
“啊,來的客人多,少了不夠用。”
張桂蘭嘴裏嘟囔着:“來多少人呀,喝這麼多酒。”眼看着李建新和小唐把兩箱酒搬走。甚至連零散的兩瓶也拿走了。
李建新直接把兩箱酒搬到了李民強的辦公室,一箱零兩瓶茅臺酒,一箱五糧液酒。
就在這時,王文思的手機響了,嚴立本打開一看,是一條短信:“銀行卡的事兒不能說。”嚴立本問:“李書記,你看這是誰的手機號?”
李民強看後說:“是蔡慧鐸的。”
嚴立本笑了,說:“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了。”
嚴立本又來到會議室。問正在坐着發呆的王文思:“你想的怎麼樣啦?”
“我想起來了,我讓建築隊給我們村的村民送了建築材料。”
“送給誰了?”
“張蘭翠家。”
“爲什麼給她家送?”
“我見她家在豬圈拆遷中損失大,她對村幹部的意見也最大,她向我提出了要求,我就答應了。”
“這件事兒你向民強書記或大田主任報告了嗎?”
“沒有。我知道報告他們也不會同意,要不我讓建築隊再把東西拉回來。”
“這不用你費心了。還有什麼問題?”
“沒有了。”
嚴立本的語氣嚴肅了,問:“是嗎!?你還是老實說吧,想矇混過去是不可能的,請你不要把我們當傻子!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是不會找你的。我問你,銀行卡是怎麼回事?”
“銀行卡!”王文思蒙了,他沒有想到蔡慧鐸真把這件事兒交待了,真是他孃的軟骨頭。看來是矇混不過去了,雙腿一軟,跪在嚴立本面前,哭着說:“我一時財迷心竅,收了蔡慧鐸送的兩張卡。”
“就兩張?”
“是,就兩張,分兩次送的。”
“一共多少錢?”
“一張是十萬,另一張我不知道,是前兩天剛給我的。”
“他爲什麼給你銀行卡?”
“讓我在工程決算時做些手腳,給他多算點兒錢。”
“卡里的錢你用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