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漸漸打開,映入眼簾的首先是輪椅的把手,周朝年心下一驚,呼吸斂住。

    南風頭髮亂糟糟的,臉上凌亂不堪,淚痕血痕胡亂的黏在臉上。

    他無力的靠在輪椅上,曾經健壯的身軀如今瘦弱不堪,僵直而無力,呼吸微弱而艱難,毫無血色的蒼白麪孔上,透出一股青灰之色,面部神情萎靡,氣息奄奄。

    只有一雙眼睛透露出一絲希冀,死死的盯着周朝年的臉。

    ......

    ......

    衆人聚在客廳,周朝年看着南風的腿,南風羞愧的往後縮着身體,雙手胡亂的搭在膝蓋上,想遮住周朝年投過來的目光。

    周朝年深呼吸了幾口氣,嘶啞着嗓音問道:“怎麼會這樣?”

    一時間像是戳到北燚的痛處,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情緒又一次爆發。

    對着周朝年無助的哭訴道:“老大你不知道,我們逃出來後,在回基地的路上又遇到喪屍,還有一夥僱傭兵追殺我們。”

    “南風本來就身受重傷,金博士只會一些簡單的包紮。”

    “等到我們好不容易回到基地…趙景深那個混蛋!”

    “他非讓我們在留觀室觀察24小時!”

    “等到嚴上將趕回基地的時候…南風他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北燚說到這,又忍不住哭嚎起來。

    王叔接着他的話頭:“南風昏迷,嚴上將找了醫生搶救了整整一夜,後來趙家公子帶着他手下的治癒系異能說是要給南風治療。”

    “我們花了一半的物資,結果治療後,南風就昏迷了三天,醒來過後......他的腿就完全沒有知覺了.....”

    “都是我不好!明明平時就知道少爺和趙景深不對付,怎麼能讓他的人給南風治腿!都怪我!”

    王叔一邊愧疚,一邊拼命的扇自己的耳光。

    周朝年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涼薄,瞳孔深處蘊含着狂風暴雨,帶着滲人的殺意。

    南風一言不發,只是晦暗的眼眸裏蘊含着濃濃的恨意。

    周朝年默默的將手搭在南風的肩膀上:“放心,一樁樁,一件件都會還回去。”

    “金博士呢?”

    王叔摸了把臉回道:“金博士回來之後就進了基地實驗室,投入藥劑的研究了。”

    “對了少爺,你是怎麼逃出來的?當時北燚說你.....”

    聽到這個話題,嚎啕的北燚吸了吸鼻涕,關切的看向周朝年,連低沉的南風也擡起了頭。

    周朝年便把當時發生的情況簡單說了下,也說了是岑歡救了他。

    “又是那位小姐!這位小姐真厲害!”王叔驚呼。

    北燚和南風不知道岑歡,都有些好奇,但是顯然周朝年不想多談,只是簡單說了句:“她叫岑歡。”

    王叔趕緊點頭:“是,岑小姐。”

    心裏暗暗記住岑歡,這位岑小姐,在他少爺心裏的地位不一般。

    周朝年冷淡的應了一聲,回了房間休息去了。

    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回來又這麼搞一通,鐵人也有些扛不住了。

    周朝年進屋後,北燚抓着王叔的手不放,糊滿鼻涕眼淚的臉讓王叔不忍直視。

    王叔看着生無所戀的南風都表現出了一絲好奇,便心軟將岑歡給周朝年解毒的事情說了,話音落下又忍不住安慰南風。

    “岑小姐醫術高明,肯定有辦法治你的腿的。”

    北燚也興奮起來,湊到南風跟前:“聽到沒有!你的腿有救!”

    南風白了他一眼,心臟卻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他緩緩伸手捂住胸口。真的有救嗎?

    他不知道,但是隻要有一點可能性,他就要去嘗試,哪怕他要爲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老大這次置之死地,換回了他和北燚兩條命。他不想成爲殘廢,也不想成爲團隊的後腿。

    王叔欣慰的看着這倆小子,可算是有點生機氣兒了,前半個月就跟倆活死人似的。

    “你倆趕緊收拾收拾去,跟倆野人一樣,小心少爺醒了收拾你倆。”

    北燚這才趕緊將南風推到衛生間,不一會,衛生間響起南風無力的拒絕:“我可以自己洗澡,你滾出去。”

    “哎呀,咱倆兄弟誰跟誰啊,別跟個娘們似的還害羞......”

    “你.....”

    ......

    ......

    希望基地。

    岑歡的車隊一路上也是基本沒休息,加足馬力往回趕。

    在接近蒙市郊外時,岑歡等人遇到一羣逃命的倖存者,一問之下才發現大家同路。

    於是兩支車隊一起同行,在陳大寶這個社牛的作用下,領頭的小隊長很快就和岑歡等人打成了一片。

    聽這小隊長說,是希望基地護衛隊的隊長每天帶着隊員在蒙市清理喪屍。

    順便解救一些倖存者,久而久之,蒙市的倖存者們都知道西納草原上有一座希望基地。

    又因爲軍隊遲遲沒有解救到邊緣的倖存者,所以一些離希望基地近的倖存者便自發的往希望基地逃。

    只要出了城,沿着西納母親河一直往西,就能找到希望基地,運氣好還能遇上出門做任務的車隊歸來,順路捎一段。

    小隊長笑着問陳大寶:“你們也是希望基地出來做任務的吧?”

    陳大寶和岑歡對視一眼,陳大寶故作大方的笑道:“是呢,大哥你怎麼看出來的。”

    陳大寶尋思她也沒說漏嘴啊

    小隊長假意神祕的笑了笑:“這還不簡單啊!看看你們的衣服就知道了。”

    陳大寶低頭,把自己的衣服差點看出一朵花,也沒理解,於是虛心請教:“大哥,我還是不太明白。”

    那小隊長翻了個白眼:“乾淨啊!你看看你們兩車人的衣服,哪個不是一塵不染的,跟希望基地的人一模一樣。”

    說着得意的笑起來,“現在啊,只有希望基地的人穿的上乾淨衣服,希望基地生活肯定不差!我這人就沒看走眼過!”

    岑歡和陳大寶,就離譜!

    論因爲我穿了乾淨衣服而被識破身份這件事!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哥你真聰明。”

    陳大寶咧着嘴跟着笑,岑歡也有些忍俊不禁。

    ......

    車隊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希望基地,岑歡等人在門口下車時,門口的登記人員都驚喜道:“城主大人!你們回來了!”

    岑歡淺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城主....大人!?”正在門口排隊的小隊長驚呼出聲。

    用一句歌詞來形容就是,眼睛瞪得像銅鈴~

    岑歡回頭笑着說了一句:“歡迎來到希望基地。”

    就被陳大寶扯跑了。

    徒留小隊長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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