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辦法預知,如果周朝年沒有出現在這裏會發生什麼。
這樹洞要是真的閉合了,岑歡會面臨什麼。
岑歡欲言又止,想問問底下的情況,可是周朝年的目光緊盯着她,平靜又嚴厲。
氣氛有些壓抑,陳亞不認識這個男人,但是單槍匹馬闖過那片變異植物叢生的山林,實力肯定不俗。
並且看岑歡慫慫的樣子,還有陳燁等人的態度,這應該是岑歡重要的人。
就在衆人都不知所措時,地面突然大幅度振動起來,一實驗室爲中心,大範圍的地面塌陷進去,並且很快向周圍蔓延出去。
“少爺!”
南風警惕看向四周。
周朝年周身被低氣壓籠罩,聞言也只是輕偏過頭看了一眼。
雙手穿過岑歡的腋下和膝蓋,直接從地上把她抱了起來。
“走。”
沉着一張俊臉往外走。
岑歡震驚之餘掙扎着想說不用,卻被周朝年一個眼神制止住。
周朝年把她抱在懷裏,穩穩的走過搖晃的木橋,岑歡的腦袋不時的撞上他的肩膀。
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時不時的靠近,岑歡拍着自己的心口,臉頰兩側是後知後覺流下的冷汗,髮絲粘在上面,添了一分柔弱可憐。
“我沒事,我能自己走......”
周朝年的下頜線凌厲,腳步沒有停下,語氣平靜,辨不出喜怒。
“別動。”
來時兢兢戰戰,回去時,由於周朝年強大的精神威壓,周圍的變異植物都夾起了尾巴。
不信邪的幾株植物攻上來,都被周朝年憑空凝聚的雷球電的外焦裏嫩。
北燚幾人看的真切,周朝年的異能明顯有精進了許多。
這下連狂妄的變異動物都不見了蹤影。
一路順利的回到農房,陳亞看着自己隊伍藏在院裏的越野車,彷彿做夢一樣。
短短不過一天時間,一支百來人的聯合隊伍死的死,殘的殘,逃出來的不過十之一二。
他的隊伍犧牲了一半,只剩下三人。
另外的孫雲小隊只剩下了林宇一個人。
林宇此時看到這這間落腳的小院,再回頭堪堪重傷的岑歡,自己全軍覆滅的小隊,痛哭失聲。
北燚和南風也有些不忍,別過了臉。
陳亞帶着三名隊友上前,抱拳衝着周朝年懷裏的岑歡。
“岑小姐,大恩不言謝,這次多虧了您,以後有用的着我的,朝陽基地的大門,永遠爲各位敞開!”
岑歡蒼白的臉上帶上安慰的笑,動了動,周朝年的手更緊了兩分。
無奈作罷,輕聲回了句:“陳隊長客氣了,節哀。”
陳亞故作大方的笑笑,但是岑歡分明看到了他轉身掉下的眼淚,都說男兒淚值千金,這殘忍的末世,奪去了多少人的淚與血。
與倖存下來的異能者小隊道別,岑歡偷偷讓南風送去了一些植物種子。
不多,一個基地一個小袋子,算是一個安慰吧。
這麼多條命,換來的這些種子,不知道早知道這個結果,當初各個基地還會不會派出自己的精銳。
岑歡突然感傷起來,周朝年卻徑直將她抱進改裝的悍馬車。
啓程回基地的路上,車上的氣氛一直很低迷,尤其是副駕的岑歡,周朝年身上壓抑的怒氣源源不斷的輻射過來,岑歡慫的只敢裝睡。
周朝年見狀,開車的動作都穩了許多。
沈晚舟抱着顧明玉,絲毫不敢製造出響動,見顧明玉有轉醒的跡象,直接掏出岑歡給的安眠藥又餵了幾口。
顧明玉迷迷糊糊之中喝了兩口又沉睡過去。
顧明玉:我可真是個大冤種。
岑歡睡着過後就開始做起夢來,各種光怪陸離,一會她看見爺爺變成了培養基裏的怪物,一會又看見末世結束了,世界恢復了秩序。
她看見自己並沒有得救,周朝年也沒有出現,她又被抓進了那間實驗室,耳邊重複這着蘇可兒的歇斯底里。
她看見整個希望基地變成怪物的餐桌,所有的居民都變成紅眼喪屍的食物。
她看見周朝年在吻她......
一直到車輛回到基地,岑歡都沒有醒過來,彷彿陷入了深深的夢魘。
周朝年下車,直接將她從副駕拖抱出來,攬靠進自己的懷裏,大步往城主府走去。
岑歡下意識緊緊攥着周朝年的裏衣,小臉埋進周朝年外敞的大衣裏。
路過的居民只看見面色冷酷結冰的周朝年懷裏抱着一個嬌小的人,工裝將整個身體包裹,臉被大衣衣領掩住看不清。
只能從身形上看出是個女孩子,周朝年抱着她進了城主府。
所以,那個不明身份的女孩子是城主?
喫瓜羣衆瞪大了雙眼,彷彿知道了天大的八卦。
周朝年本以爲自己會被攔住,但是順利通過了門禁,這讓他心裏好受了些。
幸好岑歡不排斥他的進入。
打開門禁的萌萌此刻深藏功與名。
岑歡剛進入城主府就醒了過來,畢竟有個八百分貝的鬧鐘在她腦海裏不定時爆發。
“宿主!你再不醒周朝年就要進你的臥室了!”
話音剛落萌萌就自我反駁道:“算了,沒必要,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嚇得岑歡一個激靈就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週朝年那雙平靜的眼神。
岑歡尷尬一笑,發現自己的手還抓着人的衣服,趕緊鬆開。
“嘿嘿,那什麼,都到了,我自己來吧。”
周朝年腳步未停,輕車熟路的進了岑歡的房間。
眼看着周朝年朝着牀過去了,岑歡趕緊拍拍他的胸膛:“哎哎哎,不去牀上,衣服髒。”
周朝年低頭看了看她,確是髒兮兮的像個小花貓。擡眼望了望,直接把她送進了衛生間。
放下後周朝年出去了,還貼心的關上了門。
“萌萌,他怎麼了?”
萌萌胡咧咧:“大孫女不聽話,生氣了唄,你小心啊,說不定一會的揍你。”
“嘁,我纔不信呢......”
嘴上說着不信,內心怵的一批的岑歡趕緊換衣服,胸腔還存着剛剛窒息的感覺,此時岑歡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
避免扯的胸口疼。
周朝年在岑歡臥室立着,心亂如麻。
手指到現在還在微微顫抖,閉上眼就是岑歡在昏暗的樹洞中奄奄一息的樣子,和他在官方基地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身後傳來的開門聲將周朝年從回憶中扯出來,岑歡蒼白着小臉,磨磨蹭蹭從衛生間出來。
“嗯?你還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