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早上在家玩了一早上的雪,中午就帶着禮物回孃家拜年了。

    三人剛走到家門口,就聽到一箇中氣十足的老婦人,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撒潑,“老孃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拿你一點兒孝敬糧你都不給,你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被那些個嘴碎的賤人吹吹枕頭風就不認老孃了,老頭子啊?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不孝子,我這麼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你把我也帶走吧。”

    周圍人有些看不下去,說道,“大海啊,雖然不是親孃,但是程氏也是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了,你不能不養呀。”

    李大嘴見狀大聲說道,“大海以前也是個孝順的人,莫不是某些人和他說了什麼?”

    瞬間風向就變了,都在譴責劉玉芳,指指點點,“娶妻娶賢,要是娶個攪事精,長的好看又如何?還不是剛嫁過來沒幾天就分了家。”

    於氏趁着大家都激憤的時候,擔憂地插了一句,“弟妹,她也不是故意的,大家就別說她的不是的了。”

    這個人才是其心可誅,表面聽着像是爲她娘好,但是卻把不孝的帽子緊緊扣在頭上了。

    “大伯母,我們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李大海一臉鐵青的說道。

    “夫君,算了,她要就給她吧。”劉玉芳有些疲憊。

    李拾安走出去,扶住她阿孃,“阿孃,怎麼回事?”

    “安安,安安你回來了,女婿也來了,你們快裏面坐,這些你們別管,每年都要來鬧一次。”

    “娘,這事兒解決了再回去,不一次性解決,以後只會後患無窮。”

    劉玉芳看着自己的女兒,第一次擋在她面前,突然就感覺自己的女兒長大了。輕輕轉過身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喲,這是拾安丫頭回來了啊?這些東西是拿來孝敬奶奶的吧?”程氏見這宋晏手中提着的各種肉和糕點,這些可都不便宜,狹小的小眼睛露出貪婪,伸手就想去拿。

    宋晏冷冷一掃,退後一步,將母女倆護在後面,“滾。”

    程氏被他冷冷一盯,有些頭皮發麻,但是又想到他只是一個書生,一個小白臉兒,有什麼好怕的,但是自己是不太敢再上前了。

    “大龍,這是拾安丫頭孝順我的,還不快去接過來!”程氏眼睛轉了轉,指使自己大兒子去拿。

    “李大龍也眼冒金星的看向宋晏手中的肉,聽到自己老孃發話了,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伸手就想搶宋晏手中的東西。”

    “哼。”宋晏蔑視的掃了李大龍一眼,擡腳,一個肥碩的身子就飛了出去。

    劉玉芳看着女婿手裏還提着東西,就先把他手裏的東西接過來,放進屋了。

    於氏看着她把東西提進去了,心裏一陣暗恨,東西拿進去了就不好再弄回家了。

    “現在的人是臉皮都不要了?看到什麼好的都想據爲所有?”李拾安冷眼看着這兩人。

    “啊,啊,娘,我的腿斷了,好疼。”

    李大龍眼淚鼻涕一起流,在肥大的臉上更讓人有些反胃。

    “乖兒子,怎麼樣了?這喪良心的小賤人。”

    “相公,你哪裏痛?要不要緊?”於氏忍着心裏的噁心柔柔弱弱地說道。

    “我沒,沒事,娘子不要擔心。”看着自家娘子這擔心的模樣,李大龍忍着胸口的疼痛說道。

    程氏一臉鐵青的瞪着李拾安,“沒娘養的狗崽子,忘恩負義,賤人養的果然就是不懂規矩,一家子的白眼狼。”

    “你們懂規矩?明知已經分家來別人家裏搶?倚老賣老,裝模作樣,如果這是你眼裏的懂規矩,沒問題,我們今天就去把大伯家洗劫一空。”

    周圍衆人都鬨堂大笑,都被李拾安的“懂規矩”給逗笑了。

    “我爹爲何分家,你心裏不清楚嗎?”

    程氏有些心虛,大聲喊到,“他自己要分出去過,關我們什麼事?”

    “呵,你憑我爹不是你親生的兒子,讓我爹給你們當牛做馬,當年娶我娘還是因爲我娘是我爹在山裏砍柴時,救下我娘,不要彩禮才娶的。”

    “我娘懷孕8個月挺着大肚子你讓我娘大冬天的去給你們一家子洗衣服,我娘流產差點就一屍兩命,孩子沒保住,讓你拿錢找大夫,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你把我爹孃趕出家門,說,要死就死在外面,來路不明的人死了污了你老李家的家門。”

    李拾安氣的發抖,說出這一件一件讓人氣憤的事,劉玉芳被女兒說到心底了,哭成一個淚人。李大海也表情難堪,輕輕安慰自己媳婦。

    周圍圍着的人都譁然,沒想到這程氏老太太這麼磋磨這一家人,那怪不得人家要分出來了,再被她磋磨下去,一家人能不能活下來還難說。

    “如果真的要算起來,你這算是殺人,我們要去縣衙告你謀殺!”

    程氏心裏害怕,“拾,拾安,那就是個意外,誰家媳婦不洗衣服,我是你奶奶,你不能這樣。”

    “呵,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奶奶,那是一條人命!”

    “大寧王朝律法,故意殺人罪,應該可以下半生都在牢裏度過吧!相公?”

    “自然是可以,如果有證人,一命換一命也未曾不可。”

    清冷的聲音傳來,程氏渾身一哆嗦,一股尿騷味從她身上傳來,大家紛紛捂着鼻子退後,生怕被波及。

    “這這這,拾,拾安,咱們至少也是親人,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可否放過奶奶。”

    李拾安看着程氏這恐懼的模樣,做惡毒事的時候可沒想過別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這就是人性。

    宋晏看着小女人神色有些不對勁,伸手將她抱在懷裏,給她力量。

    “想要我們不去告也可以,籤一份斷親書,以後兩家各不相關。”畢竟是她爹爹的後孃,如果真的被送進去,會被村裏人議論不孝順。

    正好剛剛有機靈的小夥已經去請村裏的村長和德高望重的族長了。

    “斷,斷,斷,現在就去請村長,斷了之後就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就不能再告我。”程氏激動地說道。

    “斷什麼?”李家輩分最高的族長杵着柺杖走過來,一臉鐵青的說道。

    “李氏,你十多年之前就把大海一家分出去,這些年除了拿他們的東西還做了什麼?現在還想把他們一家逐出家門嗎?”

    “李老,她們要告我到衙門啊?我不想坐牢,你給我們斷親吧!”程氏像抓住一顆救命稻草一樣。

    “李爺爺,您也知道我們這一家這些年多不容易,家裏都喫不飽飯了,還每個月被大伯一家搜刮,再這樣下去我爹孃真的要被餓死了。”

    “麻煩您幫我們做個見證,讓我爹孃和大伯一家斷親吧。”李拾安一臉無奈地說道。

    “哎,好吧!既然你們都已經決定了,那我和阿元就做個見證,你們簽了文書以後就沒有任何關係了。”阿元是李元,是花山村的村長,自家族中之事以他的輩分也是沒有話語權的。

    兩家簽了斷親書,程氏就帶着自家兒子屁滾尿流的跑了。

    “李爺爺,李叔,今天的事謝謝您們了,進屋喝口水吧。”李拾安挺感激這個老爺子的,特別公正。

    “不了不了,今天家裏有事,下次來。”

    “好,那您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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