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正堂外由一個丫鬟扶着一個玫紅色衣着的婦人走進來,全然不見幾日前的容光煥發,反而臉色透露出一絲慘白?即使發間簪着幾根鑲嵌珍珠碧玉的步搖,抹着上好的胭脂,也遮蓋不了整個人渾身上下透露出的死氣。
李拾安眼底閃過一抹冷色,心底一沉,他們可能來晚了一步……
“大人,不知顧府犯了何罪?”藍鏡身子僵硬地行禮說道。
宋晏掃了一眼扶着藍鏡的丫鬟一眼,眸色深了一瞬,冷聲說道,“顧府出現了與採花賊勾結之人,今日本官就是來抓人的。”
“夫人請先坐,若有打擾,還請夫人勿怪。”一旁的縣令方深連忙打圓場說道。
藍梅扶着藍鏡的手微微緊了緊,剛剛那男子看她的那一眼,簡直像是處於無盡深淵一般,眼底透露出的寒涼,讓她心底有些害怕。
藍鏡頓了一瞬,像個提線木偶一般在原地站立了十秒。
李拾安仔細打量了她脣間透露出的一絲灰白,以及行禮時微風輕輕拂起時看到的半截瘦弱手腕。
心底隱隱有了一種猜測。
藍梅回過神來,輕輕扶住夫人走到一旁主位左下方的華貴椅子上坐着,她緩緩站到身後,眉眼低垂,面色隱在陰影裏,眼尾緩緩發紅。
“大人是否是弄錯了,我家棉兒前些日子纔不幸遇難,”說完眼淚沾溼了帕子,低聲哭泣。
“斷不可能包庇兇手!”後面一句彷彿是在引導其他人的想法。
“咕咕咕”主人,爲什麼感覺是一個人,哭起來這麼不同?
若是沒有看到過幾天前藍夫人聲嘶力竭,無聲痛哭的模樣,看她現在這個模樣也不會覺得奇怪。
只是看過之前的,再看看今日的傷心模樣,反而覺得是在完成一個任務?並沒有感情反而讓人感覺怪異?
“若是…”李拾安輕輕呢喃道。
此刻突然從府外進來一個面色帶着些許愁容的男子,儼然就是李拾安之前見過的顧府的主人,顧常青。
“大人,不知敝處犯了何事,這個陣仗?”顧常青壓下心底的焦急,向縣令大人沉穩地行禮。
“是這樣的,貴府的女眷涉及到了一部分採花賊事件,故來搜查。”縣令方深看到顧常青忽略宋晏直接來向他行禮,心裏一緊,趕緊回答道。
這位大人來江南查案沒有大肆宣揚,儼然是不想暴露身份,他也不敢直接介紹。
“這怎麼可能?還望大人查出疑犯,我顧府定將全力配合!”顧常青先是驚訝,然後十分憤怒,他女兒就是採花賊害的,一想到自己府裏有人勾結采花賊,心底竄起一股怒氣,胸口不斷起伏。
李拾安看着今日有些明理的顧常青,眼眸微閃,打量了他面色一眼,瞬間瞭然。
宋晏餘光恰好捕捉到這一幕,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顧常青,還是看不出什麼,現在也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於是就先將此事放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