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眸子中充斥着放肆和不羈。
無所謂了。
徹底放飛自我了。
衛青霍去病對視一眼，各種沉默。
他們倒是能夠感受到一些徐盛將軍的痛苦。
身爲一名將軍，在外敵入侵的時候，無法去與敵寇血戰疆場，反倒是在數十萬兵馬的保護下苟在這大後方！
大燕山河在流血！在流淚！
一寸河山！萬千血！
徐盛感覺自己已經違背了當初參軍的初衷了。
當初他爲什麼參軍？
現在想起來…好像已經逐漸迷糊了吧？
心中所願，不就是那大好河山所在之方向麼？
爲守護山河，血戰到底！這是爲將者的本分！
倘若…倘若連這本分都失去了，還當個錘子的將軍，還不如回家賣紅薯算了。
淒涼，無處訴說！
一時間，整個人的意識直接垮在那了。
唏噓一聲，不明覺厲！
“將軍，你是效忠於大帥，還是效忠於陛下？”
衛青走上前，直截了當地說道。
現在這氣氛已經烘托到這了。
這種情況下，着實就沒必要畏畏縮縮的了。、
直截了當，開門見山！
“嗯？”
“什麼？”
此刻的徐盛恢復了一些清醒，因爲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沉重到可以直接壓死他！
“屬下剛纔在問將軍，是效忠於大帥，還是效忠於陛下！”
衛青不卑不亢，繼續道。
“效忠……”
“衛青！”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有些沒太聽懂？”
“嗯？”
“這種事，也是你能隨便詢問的麼？”
“是不是本將軍平日裏對你們太過於放鬆了？是的你們居然這般散漫！”
徐盛捏緊酒罈的邊緣，一雙眸子瞬間瞪大！
顯然，他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些什麼。
這聽起來，並不是一個多麼有趣的話題。
反倒是會讓人感受到沉重的壓迫感。
“將軍，若是屬下是替陛下詢問的這句話呢？”
衛青持續加碼！
當下，已經有很多東西開始逐漸浮出水面了。
浮出水面的那些東西，正在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壓制力。
“替陛下…替陛下……”
“衛青！你到底是誰！”
徐盛此刻也沒了什麼酒意。
此時此刻，顯得尤其地清醒。
當下一邊說着話，虎目圓睜，呼吸聲，逐漸急促。
當下嘴脣也忍不住跟着輕微顫動起來。
“將軍，你看一下這封信。”
“有人託付屬下將這封信交給將軍。”
“將軍一看便知。”
一旁，衛青沉吟一聲，隨即將陛下的信箋遞送過去。
這是陛下親自爲這位徐盛將軍撰寫的。
“信箋……”
徐盛不疑有他，連忙打開查看……
首行就表明了身份。
“見字如面，朕乃天御帝方羽。”
“朕，初聽文向之事蹟，心有感慨”
“朕聽文向之所蹤…難以入眠。”
“文向！大丈夫也！”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豈可鬱郁而此？而爲奸人所遏制？”
“朕身處於京都之內……”
“朕無比期待這一天！”
……
……
“朕欲徹底改革大燕弊政！朕無時無刻不希望得到文向之輔佐！”
……
“奸佞當道，叛將如雲！”
“朕之御下大燕，希望能夠得到文向一臂之力！”
……
“具體之事，諮之以衛青、霍去病！”
徐盛忍不住擇取重點，一點點地吟誦出來。
吟誦到最後，徐盛已雙膝跪地！
“玉璽！這是玉璽之印記！”
“這真的是陛下的信！”
“陛下身居遙遠之皇宮，對邊疆之事居然如此在意！”
“陛下有中興大燕之心！奈何奸臣當道！”
“陛下從未忘卻過我們……”
“陛下…陛下……”
聲嘶力竭之音跟着傳來，徐盛的心聲倏然展露。
此刻一邊說着話，徐盛的目光愈發變得銳利起來！
虎目之中，淚流不止！
平息了好一陣，徐盛纔將自己的思緒慢慢地給收了回來。
“將軍，不可過於激動。”
“陛下之信，閱之即焚！”
“切不可被人拿到把柄！”
“陛下讓我和去病來到鎮南軍，就是希望能夠在鎮南軍中逐漸掌控權柄，執掌更多軍隊。”
“如此將來起事的時候，也能規避更多風險。”
衛青沉吟一聲，隨即連忙在一旁提醒道。
“這個老夫理解。”
“按照衛青你的意思，陛下不信任鎮南軍？”
徐盛此刻早已經醒了酒，這意識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此刻一邊說着話，徐盛眉頭緊皺，臉上的神情，倏然變幻。
“陛下有言：衛海父子必反！鎮南軍必反！”
衛青稍稍猶豫了一小會兒，隨即直接道。
此番言語，全面代入！
衛青覺得按照徐盛將軍現在的表現，大概率是不會反叛陛下的了。
徐盛將軍本身就是那種忠厚之人，此番看到陛下的親筆信，必定還是被陛下的誠意所打動。
此時此刻，一切都在全面既定中。
“必反？”
“陛下居然用了這樣的語氣？”
“其實…其實之前我也有過一些揣測……”
“只是我一直無法進入到衛海的核心圈子。”
“所以他們謀劃些什麼，我也不知道。”
“陛下有需要，我徐盛自當奮力支持……”
“只是眼下，我…我的麾下也就只有三萬新兵……”
“額……”
“其中一萬五千兵馬還在你和霍去病的統率下。”
“本將軍…本將軍的作用着實有限啊！”
“哎！”
“都怪我平日裏不知經營……”
“但凡我若是能夠執掌一營精銳，也能幫到陛下諸多……”
“我這個將軍之頭銜，有名無實……”
“我徐盛，愧對陛下信任啊！”
“現在這衛氏父子就算是要謀反，我…我也無法將他們繩之以法……”
“我徐盛…丟人啊！”
感嘆聲跟着傳來，眉頭緊皺，一時間唏噓不已。
徐盛搖擺着頭，苦笑不止。
既辛酸，又無奈。
“將軍，陛下欣賞的，是您的忠勇！”
“您在鎮南軍中威望甚高！將來鎮南軍真要是行什麼謀反之事，您登高一呼，必定能夠拉攏一部分有志之士來我們這邊！”
“如此，陛下那邊的壓力也就小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