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這般愚蠢！”
“這…這…蠢到家了啊！”
幕僚辛毗當即忍不住怒斥道。
現在什麼上下尊卑，也顧不了了。
這也太愚蠢了！
氣得辛毗直接想要罵娘了！
宰相霍國聽到如此謾罵之聲，先是一愣，隨即面色漆黑如墨……
說得好好的，怎麼開始罵人了……
現在是個人都能來指責本相了麼？
本相不要臉面的麼？
宰相霍國深吸一口氣，氣得嘴都快要歪了……
這…不能忍！
宰相霍國不說話，面色暗沉如水。
“相爺，你也不要怪我說話難聽。”
“實在您這事辦的…確實…確實不盡人意！”
“本來皇后娘娘有喜，這是大好事，對您也有着巨大助益！”
“您剛纔也說了，太醫暗示，這是個皇子。”
“這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還是皇子，此等意義，非同凡響！”
“哪個男人能拒絕自己的第一個兒子？”
“正常情況下就算是您不說，陛下可能也會傾向於敕封這個皇子爲太子……”
“但是您一旦涉足之後，這情況可就完全變了。”
“對於陛下而言，他會覺得您這是在逼迫他！”
“這個時候陛下還能有什麼好脾氣麼？”
“相爺，這個道理…您…您應該比我清楚纔是啊！”
“不可…切不可大意失荊州纔是！”
“皇后娘娘現在選擇不見您倒是明智之舉。”
“這樣皇后娘娘在陛下那裏纔會有所優待，這對小皇子有着莫大助益……”
“還好…還好皇后娘娘聰慧過人……”
“否則就憑藉您干涉立儲之事，陛下就能直接拉您上斷頭臺！”
“相爺，您應該知道一旦皇后娘娘失寵，您和陛下之間就等同於是勢同水火了！”
“無論如何，陛下是君，您是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屆時一道賜死的聖旨下達之後您要是不願意奔赴死路的話，那您可能…可能只能直接造反了。”
“就憑藉宰相府當下的規制，就算是造反，又有幾分勝算！”
“到時候反倒是有無數魑魅魍魎打着清君側的名頭直接殺入京都來，將會用相爺您的頭顱作爲立身之階，從而獨霸天下！”
幕僚辛毗情真意切，慨嘆十足。
越說，臉色愈發地變得肅穆而真切。
這些都是源自於內心中的最真實的聲音！
說的越多，感觸越深，思維越迅猛！
“這……”
宰相霍國眉頭皺起，此刻略顯苦澀……
“本相當時只是想着將我的外孫立爲太子，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佐治之言，倒是提醒了本相！”
“本相險些釀成大錯啊！”
“本相不能沒有佐治啊！”
宰相霍國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旋即直接道：“佐治，現在這事既然都已經發生了，說再多自然也沒用了，眼下可有什麼補救之法？眼下這一點，尤爲關鍵……”
“補救……”
“相爺您若是能夠揹負荊條去向陛下負荊請罪的話，或許…還有一線轉機！”
“因爲衛琳小姐之事，現在鎮南大將軍已經不是可以信賴的盟友了……”
“宰相府想要立錐於京都之內，就只能向陛下靠攏了……”
“或者向太后娘娘示好……”
“太后娘娘文治武功絲毫不差，又是當今陛下之生母，現在又獨攬朝政，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或許都是太后娘娘獨斷乾坤！”
“若是能夠得到太后娘娘的幫襯，此事或許還有一定的可趁之機。”
幕僚辛毗沉吟一聲，隨即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
“太后？”
“本相和太后素來面和心不和……”
“自從鎮南黨從朝堂上逐漸失勢之後，本相的宰相黨就一直和太后的那些黨羽對抗，至今未分勝負……”
“從這一點去看，本相和太后甚至還是直接敵對的關係。”
“太后她願意幫助於本相？”
“可能嗎？”
宰相霍國神情微動，表情複雜道。
此刻心中莫名地衍生了一絲淒涼感。
曾經有多榮耀，此刻就有多悲催……
身而爲臣，就是要飽受打擊。
還是當主子好啊。
若是他霍家也能成爲皇族就好了……
若是沁兒肚子裏面的孩子能夠早點登基，那霍家的日子，自然也就好得多了。
宰相霍國唏噓一聲，觸感深刻。
“相爺，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您選擇向太后靠攏，對於太后而言，她就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得到宰相黨所有臣工的支持。”
“這對於垂簾聽政的太后娘娘而言，是大好事。”
“這樣她就可以在朝堂之上搞一言堂了！”
“今後太后娘娘的權限只會更大。”
“以後宰相黨的日子可能沒有以前逍遙了，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眼下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案了。”
“相爺，事不宜遲，需要趕緊去找太后娘娘相商此事纔是！”
幕僚辛毗深吸一口氣，隨即忍不住在一旁勸說道。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心態上逐漸安穩，這比做什麼都好。
眼下，切不可胡亂而爲！
“也罷……”
“就…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
“先去面見太后，看看這位太后娘娘怎麼說。”
“若是她的條件過於苛刻了，本相也絕對不會答應的！”
“來人！準備馬車！”
宰相霍國呼喚了一聲，隨即繼續看向幕僚辛毗。
“佐治，你與我同去。”
“本相一個人去，可能有些話不太好說。”
“到時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一定要及時地幫本相更改過來。”
“呼！”
“拜託了！”
宰相霍國面色肅穆道。
說完，各自上了馬車，開始飛奔宮內。
……
慈寧宮前。
“太后傷寒犯了？不可見客？”
“你可看清楚了我是誰！“
“本相面見太后是有軍國大事商議，你也敢阻攔！”
宰相霍國怒吼一聲道。
但是眼前穿着禁衛軍制服的錦衣衛不以爲然，甚至直接拔刀相向。
“相爺！”
“不可魯莽！”
“既然太后感染了傷寒，還是讓太后娘娘好好休息纔是。”
“我們改日再來！”
幕僚辛毗面色一變，隨即連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