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不可及！
鎮南軍大帥衛海此刻被氣得肝尖疼。
但是還要在旁人面前裝出強顏歡笑的樣子。
“犬子無狀，驚擾了公公。”
“還請公公不要在意。”
“這點小意思，還請公公收下。”
鎮南大將軍衛海一邊說着話，隨即遞送過去兩個金錠。
此刻這態度一覽無餘。
基本上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剩下的，不必多想，更不必多慮。
這宣旨的太監倒也很直接，像這種宣旨之後收取金元寶的事，基本上就算是約定俗成的了。
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也沒必要說得太直接。
可能一個眼神，一個笑容，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公公，勞煩問一些事。”
“我女兒…額…也就是賢妃娘娘現在狀態怎麼樣？”
“公公但說無妨，我能撐得住。”
鎮南大將軍衛海深吸一口氣，隨即忍不住發出自己的詢問。
當下眼眸中一道道別樣精芒閃爍，表情…複雜到了極點。
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哪裏能說就真的一點不在意呢？
只是在大業面前，這些兒女情長什麼的，要適當地拋棄就是了。
“大將軍請放心，賢妃娘娘現在極好。”
“陛下對賢妃娘娘也是寵愛有加，時常就有各種賞賜。”
“奴才們經常就能看到陛下和賢妃娘娘一起散步時歡聲笑語的樣子。”
宣旨太監低着頭，連忙說着好話道。
這好話聽到衛海耳中，挺不是個滋味的。
自己女兒是個什麼脾性，他不知道嗎？
她是喜歡稀有的鳥兒，不喜歡當什麼金絲雀……
被束縛於皇宮之中，自然不是她的意願。
也不知道那小皇帝對她施展了多少刑罰，最終才讓她咬着牙默默地承受了這一切。
此番想來，莫名地感到悲慼至極。
心頭之悲憤感…逐漸聚攏。
逐漸的，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種尤爲特殊的感觸了。
心情…有些低落，有些感慨，甚至是…有些絕望。
“公公，我也知道你有很多話不好說。”
“現在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賢妃娘娘的肋骨…斷裂了幾根？
衛海直截了當道。
這是重中之重。
宣旨太監：“？？？”
你到底在搞什麼花裏胡哨的？
“大將軍，您…您到底想問什麼？”
“我怎麼…怎麼有些聽不懂……”
“您可不能問那些亂七八糟的……”
“這些沒有意義啊。”
“賢妃娘娘好端端的肋骨怎麼會斷呢？”
“大將軍，你可別爲難奴才了。”
“奴才宣旨完畢，就要離開了。”
“另外大將軍，犒勞三軍的東西奴才都踢打陛下帶過來了。”
“還希望大將軍能夠將這些物資都分配給將士們！”
“陛下希望諸位將士們也能夠一起慶祝……”
“普天同慶，纔是陛下之本意！”
宣旨太監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此刻留下鎮南大將軍衛海在那裏發呆。
“他支支吾吾，不肯說明白。”
“看來琳兒的肋骨……斷了不少。”
“我的女兒，你受苦了。”
“但是琳兒你受到的這些苦…都不算什麼……”
“大將軍，還有一件事差點忘了……”
這個時候宣旨太監又走了回來，見衛海氣勢洶洶的樣子，當即下意識跟着愣了一下，臉上不由得露出意外之色……
這是什麼情況？
看那樣子倒像是要直接幹起來了……
“什麼事情？”
衛海控制了一下情緒，隨即面無表情道。
“是…是陛下賜予大將軍和五官中郎將的兩枚免死金牌……”
“這可是賢妃娘娘特地爲兩位求取的。”
“陛下說，無論兩位犯下了什麼罪，只要不涉及謀反，都能憑藉此免死金牌免死一次……”
“大將軍，這免死金牌可是陛下對大臣最高級別的賞賜了。”
“大將軍，一般情況下陛下可不會發放這樣的賞賜出來的。”
“大將軍，陛下對大將軍和五官中郎將可是極爲看重和的。”
宣旨太監這次說完，就真的離開了。
現在不能繼續逗留在這裏繼續廢話了。
這樣會讓人感到厭煩的。
這樣不好，也不行。
看着到手的兩塊免死金牌，衛海雙眸中多了一絲涼意。
這小皇帝葫蘆裏面賣的是什麼藥？
真的只是想要彰顯自己的天威？賜予他們免死金牌？
還是說，這是一種警告？
現在拿着免死金牌去小皇帝面前求饒，還有機會免死。
否則將來一旦行差踏錯，就要直接砍了自己的腦袋？
是這樣嗎？
衛海微微眯起雙眸，此刻心中暗自想着，情緒面不由得緩緩地聚攏中。
想的越多，此刻的感觸…顯得愈發深刻。
“你們…都先退下去吧。”
“將少帥留在這裏。”
“陛下送來的那些物資，都分給將士們享用吧。”
“本帥的女兒能嫁與陛下爲妃，是小女的榮幸！更是本帥之莫大榮耀！”
“普天同慶！普天同慶！”
“確實…確實應該好好慶祝慶祝了。”
“都…都別拘束着。”
“該慶祝…就慶祝。”
鎮南大將軍衛海揮揮手，顯得有氣無力道。
衆將相互對視一眼，此刻也不敢多說什麼，各自嘰裏呱啦地說了幾句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此刻，無需多言。
心態上安穩些，這比什麼都好。
等到衆人都離開了中央軍帳，衛海纔將自己兒子衛淳嘴上的布條給抽掉。
“衛海！”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殺了我！”
“是你坑害了琳兒！”
“琳兒現在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琳兒現在每天都要斷裂一根肋骨！”
“是你！都是你害的！”
“衛海！”
“你好殘忍的心啊！”
“衛海！”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你怎麼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啊！”
“衛海！”
赫斯底裏的咆哮聲持續不斷地發出。
面對自己這個沙雕兒子無時無刻的瘋狂宣泄，衛海此刻顯得很淡定。
習慣了。
做大事者，就是要心平氣和。
要是連自己兒子都搞不定的話，還怎麼搞定天下人，還怎麼造反？還怎麼成就無上王圖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