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動的指尖如同舞動的精靈美好,
一曲終,
雲悠文合上曲譜,
垂下眼簾,
挺直的腰肢透着冷傲,
冷冷問道:“白冰冰來了嗎?”
傭人低着頭遞上溫熱的毛巾,
“白小姐已經在客廳等着了。”
雲悠文聞言,
眉宇間透着不滿,
揚手就把擦過手的帕子往傭人臉上砸去,
“誰讓帶去客廳的?帶她去左邊的偏廳,我一會兒過去。”
“是!”
女傭不敢擡頭,
撿起地上的手巾放進水盆應聲離去。
女傭來到客廳,
白冰冰已然有些焦躁,
見她過來起身急切的追問:
“文姐姐呢?怎麼還沒來?”
“白小姐別急,小姐馬上就到花廳,我先帶您過去。”
白冰冰握着包帶的手心一片濡溼,
魂不守舍的同女傭來到偏廳,
“文姐姐還有多久纔來?”
“白小姐您稍等片刻,小姐很快就來。”
望着空無一人的偏廳,
白冰冰臉上帶着薄怒,
等等等!!!
她自己在客廳等了半個鍾了
“您先坐着喝杯茶。”
傭人冷臉站在一旁,
這位白小姐真是不懂眼色,
若是旁人,
早就懂小姐的意思了。
白冰冰慪氣灌下半壺花茶後,
雲悠文才披着皮毛披肩姍姍來遲。
“抱歉冰冰,久等了吧!”
她妝容精緻的臉上掛着歉意的笑容,
走到白冰冰對面坐下,
端起茶杯嗔怒道:
“都怪老師太過嚴厲,我回國後她擔心我荒廢琴藝,每天都要視頻監督我練琴,一分鐘都不能少。”
“沒事,也沒等多久……”
白冰冰僵硬的扯起笑容,
恭維道:“文姐姐被ms.d如此看重真是今人豔羨。”
想到來意,
白冰冰瞥了眼侯在一旁的傭人,
小聲對雲悠文道:“文姐姐,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你看?”
“哦,我知道了。”
雲悠文臉色笑容淡淡,
揮揮手示意傭人下去,
白冰冰長舒口氣,
焦灼的一把抓住雲悠文放在桌上的手,
杏眸一片倉皇無措:“文姐姐!你幫幫我!”
想到穆家,
她臉色煞白:
“嵐清歡被找回來了!穆家會不會查到我們頭上?”
雲悠文臉上笑容不變,
猛的抽回手,
拿起銀勺,
翹着尾指慢條斯理攪動杯中的咖啡,
脣角笑容冰冷:
“冰冰說的什麼我怎麼有些聽不懂,穆家爲什麼會查到我頭上。”
“文姐姐!”
白冰冰頓時脊背發寒,
瞪大眸子不可置信的盯着對面垂眸淺笑的女人,
“文姐姐你什麼意思?那花爺的聯絡方式不是你給我的嗎?!”
“白小姐,話可不能亂說,我同嵐小姐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怎麼會幫你陷害她呢?”
雲悠文淺酌一口,
放下杯子,
美豔的眉眼透着不解:
“所以說,白小姐今日來到底是爲的何時?”
白冰冰氣的雙眼通紅,
猛的站起身指着雲悠文鼻子,
聲音氣的發抖:
“明明是你說幫我解決問題的,給我聯繫方式,教我暗語!現在怎麼能不認!”
“白小姐,說話可得講究證據。”
白冰冰渾身如墜冰窟,
她好像被算計了!
“雲悠文,你算計我對不對……”
她雙目無神的動了動,
“你拿我當槍使!”
怎麼辦……
她要怎麼跟父親交代!
“白小姐要是想說這些無意義的話,恕我沒有時間奉陪。”
雲悠文面色不變,
依舊掛着淡淡的笑容:
“白小姐,看在朋友的份上,給你一句忠告,有時間在這裏虛耗,不如回去仔細擦擦尾巴。”
舉杯衝着她笑容疏離:
“阿寧,送白小姐出去。”
白冰冰渾渾噩噩的站在雲家大門前,
面前閃過雲悠文虛假的關懷,
捏着包的指骨一陣發白,
怎麼辦……
要是被查到了,
白家哪能經得起穆家的怒火!
可是,
如果告訴父親,
他會打死她的!
怎麼辦怎麼辦!!!
驀然,
白冰冰眼前一亮,
急衝衝來到自己保時捷面前,
踩着油門直奔天河雲居。
天河雲居,二十三樓,
“叮!”
顧晏之詫異的朝玄關望去,
一抹嬌小的身影關上門朝他撲了過來。
“晏之哥哥!幫幫我!”
……
海上的航行枯乏無味,
嵐清歡放下平板打量着坐在書桌後忙活的男人,
鳳眸微眯,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自從元年那晚之後,
死變態就像換了個人,
到底是在圖謀什麼?
“清歡是在邀請我?”
穆雲卿放下手中的簽字筆,
雙腿搭在桌子上,
狹長的狐狸眼懶洋洋的耷拉着,
俊逸的五官一臉戲謔,
“可是我更喜歡清歡主動一點,壓住我爲所欲爲。”
“……你在想屁喫!”
嵐清歡翻了個白眼,
伸手衝他豎了箇中指,
一聲脆響,
兩日裏第十三隻陣亡的筆跌落在地毯上,
穆雲卿臉上依舊笑容滿面,
優雅的擦擦手,
從抽屜中拿出一隻新筆,
擰開筆蓋,
若無其事的放在指尖旋轉。
嵐清歡嘴角抽了抽,
終於憋不住發問:
“穆雲卿,你這兩天到底怎麼了?這麼正常我有點不習慣!”
“怎麼會?李明勝說我這幾日和藹很多。”
穆雲卿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滲人的白牙,
“這幾日各個分公司的效率都提高了不少呢!”
“呵呵呵……”
嵐清歡乾笑幾聲,
都是被嚇得吧!
她這兩天雞皮疙瘩就沒下來過!
她算是知道了,
比變態更可怕的是像正常人的變態!
一翻身從牀上坐起來,
拖着拖鞋衝穆雲卿擺擺手:“穆爺您老先忙着,我去找李醫生聊聊人生!”
說完,
不待男人反應,
逃命似的離開套房。
“咔噠!”
穆雲卿垂眸淺笑,
黑眸幽幽地望着女孩兒狼狽的背影,
眼神有些閃爍,
眸底透着深不可測的攝人戾氣,
嘴角笑意加深,
“可真是脆弱啊!”
手上斷成兩截的筆身再次被拋棄,
同地上的碎片一同被皮鞋碾碎淹沒在地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