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山連忙賠起了笑臉。
他敢在家裏對王彩月，以及對自己的妻子王豔又打又罵，但是對外人，他可就沒有這個本事了。
畢竟像他這種只敢窩裏橫的人，全世界，都比比皆是。
“喲，怎麼，我打了你們女兒，心疼吶？”
肥胖的老闆娘滿臉笑意的看着王中山，臉上充滿了戲謔之色。
在她眼裏，這種賣女兒的人，她見過太多了，沒有一個不是窩囊廢。
“不不不，不是心疼，這賠錢貨不聽話，就是欠收拾，老闆娘你教訓得對。”
王中山連忙乾笑道。
“算你識相。”
眼看王中山像是一條哈巴狗一樣，老闆娘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她就喜歡男人在她面前哈腰的樣子。
畢竟是怡紅院的老鴇，平時都是她對男人們哈腰，開口就是大爺快來呀，大爺慢走這些談好的話。
如果能讓男人也對她點頭哈腰，那種反差之下，讓她有一種精神上的快感。
當人上人，別提有多爽了！
“媽媽我呀，見過太多這種一開始不聽話，裝清純的女人了，那些進了我怡紅院的女人們，一個個一開始都死活不願意幹我們這一行，不過後來，一個個都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不過，我們怡紅院的姑娘們，一個個都年輕貌美的，很少有上了三十歲年紀的女人。”
“按理來說，你女兒這種，我們是不會要的，但是賈員外一個勁的跟我說，你女兒很漂亮，即便是三十多了，還風韻猶存，對着我好說歹說，我這才勉強過來看一看。”
老闆娘說完，忽然搖了搖頭，“可惜我這一過來啊，你女兒就低着個頭，披頭散髮的，我也看不清她究竟長什麼樣子，到底合不合我的心意。”
王中山一聽這話，擔心老闆娘會不要，連忙說道：“老闆娘你放心，我女兒一定合你的心意，她長得很漂亮的，不知道多少男人想要娶她，只是因爲一些原因嫁不出去而已，不信你看！”
說完，王中山抓住了王彩月的頭，強行讓她低着頭的臉擡了起來，並且把頭髮弄到了兩邊。
老闆娘立刻臉湊了過來，眼珠子在王彩月身上打轉，忽然有些嫌棄的說道：“漂亮？就這？”
一聽這話，王中山瞬間心都涼了半截。
如果今天不能把王彩月給賣了的話，拿什麼還錢？
還不了錢的話，房子可就成賈員外的了！
並且，不僅僅是房子，還有土地，全部給了賈員外，也抵不了債啊！
“咳咳，老闆娘，你有所不知，這個王彩月啊，雖然現在不太好看啊，但其實是太瘦了的原因，你看她現在面黃肌瘦的，就算再漂亮的女人，那也好看不起來啊。”
忽然，賈員外輕輕咳嗽一聲，主動幫王中山說話。
他也想要老闆娘把王彩月給買了。
畢竟，只有買了王彩月，王中山纔有錢還錢給他。
當然，賣了王彩月，也還不起所有的錢。
賣個十年八年的，就能把本金和利息全部還上了。
賈員外繼續說道：“老闆娘啊，這女人，就是得用來養，你相信我，別看王彩月現在長得不好看，但只要你養她一段時間，把她給養得白白胖胖的，我保證她會恢復漂亮，變得風韻猶存，你們怡紅院，很多年紀比較大的顧客，不是不喜歡小姑娘，就喜歡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嗎，我聽說這種顧客都是有錢人，所以這王彩月啊，肯定能給你怡紅院掙一大筆錢！”
賈員外一邊說一邊擠眉弄眼，還嘿嘿笑道：“說不定我來了興致，還會去你們怡紅院光顧光顧呢。”
“哎喲，賈老闆都說了這話了，那我怎麼可能不給賈老闆面子呀。”
老闆娘一聽，頓時咯咯大笑了起來。
她親自用手指頭托起了王彩月的下巴，再次仔細瞧了瞧，“看這三庭五眼，確實還算不錯，年輕的時候的確是個美人坯子，可惜就是太瘦了點兒，養胖一些，的確還能恢復一些年輕時候的風韻。”
“所以，老闆娘，麻煩您買了她吧。”王中山連忙說道。
“這個價！”
老闆娘伸出了一根手指頭。
王中山眼睛一亮：“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足夠他還賈員外一半的錢了！
他總共欠賈員外一百五十兩銀子，這段時間，加上利息，利滾利，已經到了將近兩百兩的銀子。
“一百兩？你當你閨女是金子做的？你做夢呢？”
老闆娘一聽這話，直接臉都黑了下來，破口大罵起來，“十兩銀子，你女兒就只值這個數，多一文錢都不行！”
“啊？才十兩銀子？”
王中山直接傻眼了。
十兩銀子，夠幹什麼？
還賈員外的錢的零頭都不夠！
“就這個數，愛賣不賣，給你們十兩銀子，還是看在賈員外的面子上，要不是賈員外親自出面，我頂破天也就給你們五兩銀子，真當你閨女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老闆娘雙手抱臂，冷哼一聲。
王中山一張臉頓時變成了苦瓜色，連忙向賈員外請求支援，“賈員外，十兩銀子，實在是太少了一點啊，能不能麻煩您，再給老闆娘說一說？”
他想讓賈員外給擡擡價。
然而人家賈員外跟老闆娘是一夥的，他怎麼可能幫忙擡價？
事實上，原本王彩月能值個二十兩銀子，之所以老闆娘只出十兩銀子，那是因爲還有十兩銀子，被賈員外這個中間商給吃了折扣了。
像賈員外這種地主，屬於喫絕戶的那種人，喫人不吐骨頭，不把人給喫幹抹淨，那是不可能的！
“看我也沒用啊，人家老闆娘只出這個價，我有什麼辦法？”
賈員外兩手一攤，不滿說道，“誰讓你們把女兒給養成這樣的，你們要是把女兒給養得漂亮一點，說不定還能多賣一些價錢，說來說去，都怪你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