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可不能亂說。”
徐紅略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
範明瑞則笑道:“放心,這裏沒有外人,咱和阿魯木吒向來只聽您的,今天過來也是想知道您的意思。”
三人雖然都是衛隊的將領。
但是範明瑞跟阿魯木吒甘願低人一等。
只因爲這個徐紅略是瓦剌第一人首領的後裔。
曾經在大明朝還沒有奠定之初。
徐紅略的家族就被元朝的大汗冊封爲遼王,世襲罔替。
所以說如果元朝不被老朱滅的話。
現在的徐紅略也不至於混到位所小領導這般田地。
應該是堂堂的遼王!
只是隨着老朱稱霸天下,老朱的侄子藍玉大破北元,徐紅略也就投誠了。
所以範明瑞和阿魯木吒在面對徐紅略的時候,還是肆無忌憚的稱他爲王。
徐紅略聽的也是非常受用。
畢竟他能在三大衛所之中起領導者的作用。
本身就是一種殊榮。
這也意味着,徐紅略自己不到四千兵馬。
但是真正能跟他出來打仗的人,那是滿編的萬人規模。
基本上,範明瑞跟阿魯木吒是追隨他的意思的。
徐紅略目光深邃的擡起頭,凝視着範明瑞,反問道:“我想知道你們的想法。”
“大王,要我說,直接把監軍殺了,咱們帶着弟兄們回家鄉,再度投靠瓦剌王。”
“朱及以爲這裏有他派遣的監軍,就想着號令我等,真的是癡心妄想。”脾氣粗暴的阿魯木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徐紅略聽了之後看向範明瑞,問道:“你呢?”
範明瑞觀察了一眼阿魯木吒的臉色。
似乎對阿魯木吒的建議並不認同。
接着他對徐紅略說道:“大爺,我們現在背叛大明回到瓦剌,能得到好處嗎?”
“這些年我們爲了結交瓦剌的新王,斷斷續續的暗地裏給他們上貢了很多中原的絲綢跟珠寶,可是瓦剌王還是打算讓我們當炮灰,率先打起針對大明的第一仗。這並不符合我們的根本利益。”
“再加上,咱們就是從瓦剌出來的,也明白瓦剌這些年的發展,只能說是進步迅速,但是跟大明還是無法相提並論。”
“若是現在貿然開啓戰端,那恐怕得不償失,我們還會反遭耽誤。”
徐紅略聽罷,若有所思。
阿魯木吒當即朝着範明瑞遞了個白眼:“瓦剌近些年確有進步,也跟大明有些差距,可是差距並不大。哪有你說的那麼無法相提並論?你這不是滅家鄉的威風,長他明人的志氣嗎?”
“最近這十幾年來,明人只是龜縮防線之內,在中原享受極樂世界罷了,我聽說明朝皇帝打韃坦,也是互有勝負,並沒有拿出太強悍的戰力來,這已經說明,明人已經不思進取了。”
“在一個,咱們在這邊沒有什麼存在感,美其名曰給我們西軍的一個大營讓我們駐紮,可是盯着咱們的是朝廷的西軍,說到底還是不信任咱們。”
“再者,明人這幾年的戰略中心還不在西北,所以纔給瓦剌人造成一種錯覺,他們覺得他們的襲擾有效,殊不知這正在激怒一隻沉睡的猛虎。”
“如果我們再度貿然反叛的話,就得抵擋明軍的兵鋒,恐怕到時候即便瓦剌跟韃靼兩線作戰,也難以抵擋大明精銳的恐怖推進!”
大明的強弱跟兵力,範明瑞非常清楚。
當年稱霸歐亞大陸的元廷,被大明打成一盤散沙,曾經元朝皇帝的後代目前還在草原上游牧呢。
原本阿魯木吒還覺得大明早已不如當初那麼鼎盛。
畢竟建國號之後,很多戰爭名人都拜官封侯,不問外事了。
然而,範明瑞的話給阿魯木吒提了一個醒。
確切的說阿魯木吒都被範明瑞的話嚇了一跳:“你是說明廷打韃坦只動用了宣府一個邊鎮?”
範明瑞回瞪了一眼阿魯木吒:“這是事實,明朝有九邊,我沒必要平白無故的漲他人的志氣,滅咱們的威風,畢竟我也是瓦剌人。”
聽到這裏,徐紅略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隨後對阿魯木吒說道:“範明瑞言之有理,我也從大明上古口中聽說了不少中原的情況。”
“如今的大明確實是很強大,按照以往,我們駐守的邊陲之地,根本見不到中原通行的商賈。可是現在確實隨處可見。”
“這就是朝廷給商賈們帶來的強大自信。”
“那又怎樣?大不了咱們不侵犯明朝的邊境罷了,咱們返回西域,在瓦剌境內自由自在也比在這裏受這窩囊氣好。”
阿魯木吒說話的語氣比之前萎靡了許多,現在已經成了嘴硬的死鴨子了。
徐紅略瞥了阿魯木吒一眼,說道:“我這邊有一些情報,顯示韃靼進攻了大明的防線,另外也有瓦剌士兵在邊陲劫持中原來的商賈,把他們當做豬仔,你告訴我,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與我無關!”
阿魯木吒回答的斬釘截鐵。
“當真與你無關嗎?”
徐紅略眼神犀利的凝視着阿魯木吒。
阿魯木吒非常果斷的搖頭說道:“跟我沒關係,只不過瓦剌騎兵來邊陲搶掠人口的時候,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他們難道沒給你利益?”
“給是給了,就給了十幾塊駝蹄金。”
阿魯木吒的話讓徐紅略神色一驚。
他猜測的不假啊!
按理說大明邊陲是三大衛的防線。
他們三人在沒有公然反叛大明之前,還不敢聯合瓦剌人進來掠奪大明的百姓。
可要是阿魯木吒視若無睹,放縱瓦剌騎兵進來掠奪的話。
那就能說得過去了。
說到底,阿魯木吒還是跟家鄉人混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