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之前他跟葉雲的接觸。
範明瑞覺得葉雲對他們似乎有意見。
甚至根本就是不待見他們。
然而最反常的卻是葉雲又沒有朝他們痛下殺手。
這就範明瑞越想越糊塗,越糊塗也就越感到不安了。
既然葉雲能夠大言不讒的說要滅了三衛的一萬精兵。
那爲何還要兜兜轉轉的繞一大圈子,最終又想着利用他們當炮灰呢?
說白了,之前葉雲的挑唆,好像就是巴不得他們在哈密城下反叛似的。
這特麼說起來真的是太匪夷所思了。
徐紅略聽了範明瑞的話。
埋頭苦思片刻,當即說道:“我或許已經知道他刻意挑釁的原因了。”
“是什麼?”範明瑞連忙問道。
徐紅略開口道:“那就是葉雲手裏並沒有我們暗通瓦剌部的證據,所以他要詐我們,再者我們現在的身份還是大明的將官,即便一個公爵想要殺,在沒有證據支撐的時候,也不會貿然下手。”
“所以他想要對付我們,還得找個藉口,比如阿魯木吒今天那樣的愚蠢聲音!”
聽聞此言阿魯木吒更覺得尷尬。
範明瑞神色一展:“明白了,所以他挑釁,無非是讓我們自己暴跳如雷,到時候就正中他的下懷了。”
徐紅略點了點頭。
阿魯木吒卻是鬱悶的撓頭問道:“我發現明人真的是太下流,太卑鄙,太無恥了。沙場上不就是正面廝殺嗎?搞什麼騷腦筋。”
範明瑞笑着打趣道:“所以讓你多讀書,你非不聽,現在好了,吃了沒文化的虧了吧?”
“那如今該怎麼做?咱們不至於真就率領麾下的一萬精兵,跟着那個姓葉的年輕人去出征瓦剌部吧?那小子嘴上沒毛,純屬紙上談兵,我擔心他把我們帶包圍圈裏。”
阿魯木吒索性不跟範明瑞爭論,而是將話題迴歸到本質。
出征瓦剌部,這裏面有後遺症啊。
若是他們真跟瓦剌騎兵廝殺,那就徹底斷了迴歸瓦剌的退路。
到時候無論葉雲如何對待他們,他們也只能在大明這根繩子上面吊死了。
範明瑞看向徐紅略,等着決斷。
徐紅略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咬牙說道:“要是大明動真格的話,西部跟中部軍鎮能出動二三十萬大軍,如果那麼多軍隊征討瓦剌的話,那瓦剌部必然是一潰千里。”
“因此,咱們其實在這場戰爭之中起不到什麼一錘定音的關鍵作用。”
“所以,我們就跟着那個葉公去打打秋風,完了也博得一個相對安全的生存空間。”
“好!”
範明瑞果決點頭。
“俺也一樣。”
阿魯木吒如今也無可奈何了。
他只能隨波逐流。
之前他對葉雲恨之入骨,完全就是因爲葉雲殺了他麾下的副將。
但是在重大抉擇上,他從來都不會違拗徐紅略的意見。
徐紅略繼續說道:“一萬四千匹馬,這是我們的心血,但是既然要博去前程,那就索性加大一點籌碼,我們給他們兩萬匹戰馬。”
“其中一萬我出,另外你們承擔,怎麼樣?”
“我沒意見。”
“俺也一樣!”
哈密城內。
葉雲和朱及回到府邸。
朱及跟個沒見過大世面的農村小寡婦一樣,躡手躡腳的跟在葉雲身後,目光打量着葉雲,眼神裏面糅雜着崇拜與敬畏。
直到葉雲坐在太師椅上,拿起吐魯番的葡萄吃了起來。
朱及才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問葉雲道:“剛纔太危險了吧?你言語激怒那三人,若是樓蘭三衛直接撕破臉開始攻城的話,你該如何應對?”
葉雲灑然笑道:“那有何懼啊?他們要真有那個膽量的話,就不會畏首畏尾了。再說,他們動手,我肯定會在他們進入哈密城之前,將他們一網打盡。”
朱及癡癡的看着葉雲:“葉公,你真的是太冒險,你這不是賭命嗎?”
“沒錯,是賭命啊,但是我不會輸,我可是人生大贏家。”
“再說了,我的老本行可是幹催收的。”
葉雲誇誇其談。
剩下的也就沒必要跟朱及深入的研究了。
他要是連連樓蘭三衛都修理不了的話,還談何征伐瓦剌部?
其實朱及之所以這麼驚訝。
歸根到底還是因爲沒見過大世面!
他要是見過火槍隊連續性的射擊,以及大炮轟鳴對步騎兵狂轟亂炸的場面之後。
必然不會覺得葉雲過於大膽。
也不會覺得有任何危險。
葉雲對這個整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西鄉侯,也沒有怪罪。
畢竟,任何人才,在這種地方待上幾年都會降低智商的。
“哦對了,我一直很那門,你怎麼讓徐紅略三人離開呢?按照慣例,應該將他們扣押在哈密城,然後讓副將回去調兵。”
“你倒是好,直接放虎歸山。”
葉雲只是低頭喝茶,笑了笑:“放心吧,我掌握了他們的心理,他們現在畏我如虎。”
“啊?”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如此忽悠?”
“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他們反叛之後,你該如何收場。”
“沒事,等着吧,我跟他們說的是兩天之內,那就是後天。”
“好,我等!”
朱及氣憤的加重語氣,看他這架勢,明顯是跟葉雲槓上了。
……
一轉眼兩天的約定期限到了。
哈密衛的士兵們還在睡覺。
只有少數精銳的巡邏騎兵在軍營外圍巡邏。
很快哨兵給張傳傳遞迴軍情。
一支鐵騎正在快速的朝着哈密城推進。
此時,葉雲正在房間內欣賞花木蘭的曼妙舞姿。
畢竟在這鳥不拉屎的西域邊陲,日子過的實在是太無趣了。
張傳登上城樓。
很快,一支人數龐大的騎兵如同鋼鐵洪流一樣從地面線上出現。
馬蹄跌宕而起的塵土將通往哈密城的空氣污染的愈發渾濁。
擊鼓!
張傳一聲令下。
整座軍營開始忙碌了起來。
“侯爺,不好了,有騎兵朝着哈密城來了。”
侍衛神色充滿的衝進朱及的房間。
朱及憤怒的啐道:“慌什麼?”
“侯爺,騎兵已經朝着哈密城開進了。”
“啊?快給我叫葉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