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片騎兵從馬背上跌落。
眨眼間，八百人已經剩下一小半。
沒辦法。
那些騎兵即便是幫貢麾下的敢死隊，此時也被槍炮肆虐的亂了分寸。
當即掉轉馬頭朝着大後方撤去。
剛纔簡簡單單的一次小規模的交鋒。
幫貢的內心已經不再跟之前那麼堅定了。
他派出去的八百騎兵，回來的倖存者不到三百。
這已經超出一半的戰損了。
幫貢臉頰劇烈抽搐，心肝兒一個勁的打顫。
此時此刻，他算是明白了阿亦夫的六千鐵甲騎兵到底遭遇了何等慘烈的問候了。
大明朝邊軍的武器，真的是太碾壓自己這邊了。
文班啞步的副將在旁邊搖頭道：“族長，那個怪獸一夫當關，我們要是不扒掉那個鐵甲龍龜，就無法騰挪出大軍去配合莫得裏奚前後夾擊西鄉侯朱及，至於阿亦夫的部下，我們來不及去管了。”
意思就是說，已經沒有救阿亦夫的必要了。
如果硬要救，很可能被葉雲牽着鼻子走。
現在幫貢也認可了這一點。
因爲鐵甲龍龜俘虜了阿亦夫以及他的部下。
卻沒有把他們關押起來，而是讓他們呆在這裏，怎麼看都像是葉雲的誘敵深入的計策。
此外，葉雲還有禍亂幫貢軍心的想法。
那相當於明擺着告訴西域七國的士卒，不要感到絕望。
如果你們勝利無望的話，可以學阿亦夫。
你們看，阿亦夫跟他的兄弟們現在還好好的。
我大明公爵也是盡人道主義的，根本不會濫殺無辜。
另外也是給西域七國的士卒很大的心理困擾。
讓他們認爲葉雲還有圍點打援的想法。
這也是幫貢不敢繼續派人上前試探的原因之一。
因爲鐵甲龍龜可以炮擊跟霹靂槍瘋狂壓制。
殺傷力非常恐怖的紅夷大炮會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樣的結果根本就划不來算。
幫貢也看明白大明公爵的算盤，橫眉冷麪的笑道：“我們自然不會進入他的埋伏，更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那個葉雲太過自信了，以至於盲目到無法認清楚事實。”
文班啞步的副將點頭，“是啊，他確實自信到頭了，我們彼此之間的兵力數量懸殊，根本不是靠陰謀就能平衡的。”
不管鐵甲龍龜的火槍有多厲害。
但他葉雲終究面對的是將近四萬人的西域騎兵。
這跟之前阿亦夫面臨的情況完全不同。
而那個鐵甲龍龜裏面，撐死了也就能夠駐紮百八十人。
即便安裝了有四五門紅夷大炮，即便你鐵甲龍龜裏的火槍手們同時開火。
就能碾壓住四萬鐵騎的衝鋒嗎？
這是根本不現實的事情。
幫貢思索了片刻，心中已然打定了注意。
他擺手下領道：“命令兄弟們休整，半個時辰後展開攻擊。”
士兵們開始準備了。
幫貢還有一個問題需要徹查清楚。
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夠百戰百勝。
怎麼感覺跟做夢一樣？
在士兵們休整的間隙，幫貢派出一隊哨兵。
在鐵甲龍龜之前傾瀉彈藥的地方，檢查西域士兵們的傷勢。
很快，幫貢和文班啞步的副將就得到了反饋回來的確切信息。
準確的說，阿亦夫的部下有八九百人是被紅夷大炮炸死的。
這個數量有點嚇人啊。
即便是數萬人的大軍進攻，那種傳統的石彈火炮也不可能造成這麼大的殺傷啊。
這個時候文班啞步的副將頷首說道：“那些犧牲士兵的體內是不是還鑲嵌着金屬碎渣？”
哨兵隊長當即點頭。
文班啞步的副將對幫貢道：“族長，這樣就能夠解釋得通阿亦夫爲何會傷亡慘重了。”
“爲什麼？”
“因爲對方使用的是該良後的紅夷大炮，炮彈不是之前那種傳統的石制，而是鐵製，轟出去的時候會炸開，到時候能夠迸濺出輻射範圍巨大的金屬碎渣。”
“因此，我們接下來的進攻要確保我方騎兵的陣型不要聚集。”
幫貢點了點頭：“這一點，我早就有了原，只是現在時間對於我們來說非常緊湊。莫得裏奚那邊也不知道戰況如何。”
“而明人的鐵疙瘩上面只有四五門紅夷大炮，再說那紅夷大炮還需要不停的填充彈藥，那每一次的轟炸都需要時間。”
“因此，那紅夷大炮對我們造不成太大的威脅，真正能讓我軍產生壓力的應該是大明的霹靂槍。”
幫貢說完之後，那名負責刺探情報的哨兵隊長當即附和道：“族長分析的不錯，紅夷大炮殺傷的同胞有八九百人，但是被霹靂槍擊斃的同胞卻有一千大幾。”
“只是大明的霹靂槍似乎也得到了改良，這是小的在現場收集到的報廢彈頭。”
哨兵隊長將他撿回來的子彈遞給幫貢和文班啞步的副將看。
圓柱體的彈頭！
他們之前誰都沒有見過。
哨兵隊長滿臉疑惑的解釋道：“這很明顯是大明最新改良後的火槍，末將問過麾下的哨兵斥候，即便我們在瓦剌的戰場上甚至是整個西北邊境的明軍手中之前都沒有發現過類似的武器。”
文班啞步的副將也感到不解，點頭確認道：“不錯，我確實不曾見過。”
哨兵隊長繼續說道：“根據我方士兵死傷的位置可以判斷，距離那個怪物躍進，屍體就越是密集。”
此言一出，幫貢跟文班啞步的副將雙雙陷入沉思。
片刻後，幫貢說道：“照這麼說的話，我們的騎兵靠近那個鐵甲龍龜之後纔是真正的危險？”
文班啞步的副將則對葉雲害怕到骨子裏了。
他想着想着就開始了陰謀論。
當即虎軀一震，不安道：“或許，周圍還埋伏了霹靂營的大軍！而且應該不下於五千人！”
按照他以往對大明軍隊的戰鬥力的理解。
或許目前也只能以這樣的解釋才能夠合理的說明阿亦夫的六千先鋒精騎在此被斬殺跟收編的原因。
換而言之，那個鐵甲龍龜就是個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