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他帶着葉雲的項上人頭返回瓦剌。
也能夠得到瓦剌王廷的重用。
說不定他的職位跟威望會比當初的文班啞步還要了得。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結果。
那就是幫貢沒能攻下葉雲。
葉雲那邊勝了。
那他就毫不猶豫的帶着本部兵馬撤退。
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此時的幫貢不知道文班啞步的副將已經做好了三個選項。
他的頭腦之中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葉雲!
眼裏渾然沒有阿亦夫的兩千人。
只有拿到葉雲,親手在萬軍之中斬殺葉雲。
那他就在西域境內,擁有了無可匹敵的威望。
他不需要跟莫得裏奚打的兩敗俱傷,只是拿着龐大的名義就能夠打敗莫得裏奚,最終光復昔日的大月氏帝國,成爲真正的西域之王。
到時候,他重新整個西域七大部落的民心,便可以隨便籌備一隻三五十萬的大軍。
那他就完全擁有了和大明在西北邊陲分庭抗禮的資本。
也完全不需要忌憚北方的瓦剌對他們襲擾入侵。
所以,幫貢的三萬五千人馬,一左一右宛若兩把利劍。
直接朝着葉雲所處的位置奔襲而來。
實際上,幫貢的騎兵想要衝過霹靂槍的致命封鎖。
靠近鐵甲龍龜,需要頗費一些功夫。
因爲大規模的行軍,跟百十人的小股部隊完全不同。
大部隊的衝鋒路線一旦受到阻塞或者是遭遇騷亂。
那就會遲緩一段時間。
幫貢作爲西域七國唯一能夠跟戰神莫得裏奚抗衡的統帥。
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可是,幫貢已經豁出去了。
所以他完全不需要考慮那些扯淡的因素。
幫貢這種不顧一切拼命的打法,直接讓葉雲看懵逼了。
也讓阿亦夫感到熱血沸騰。
葉雲通過鐵甲龍龜裏面的觀察口。
發現幫貢的戰術之後,整個人的臉頰都感到火辣辣的生疼。
完蛋了。
葉雲最擔心什麼幫貢就給他來什麼。
現在的情況已經擺在葉雲眼前了。
幫貢要不顧一切的將自己從鐵疙瘩裏面拽出來。
然後接下來肯定會鞭屍的。
葉雲此時此刻不得不相信之前阿亦夫說過的那句話。
幫貢是西域七國之中爲數不多的帥才。
幫貢的作戰指揮以及戰場的應變之道,確實是有點東西的。
而最讓葉雲忌憚的則是視野之中那些衝擊而來的騎兵大軍,竟然紛紛舉起了火把。
這意味着他們要用火攻的戰術來給鐵甲龍龜加溫了。
這絕對不能被對方突破過來。
否則的話,上萬人手持火把,能直接把鐵甲龍龜裏面的聘海精英給烤熟了。
葉雲當機立斷,轉身對戚繼光說道:“命令吳陽,讓他收起起落架,迅速朝着前方衝鋒。”
戚繼光對這道命令感到非常不解。
有沒有搞錯?
幫貢想着儘快縮短距離,你怎麼反而還要迎着大軍上前?
這不是正中幫貢的下懷嗎?
“還愣着幹什麼?快去!”
葉雲加重語氣。
便朝着吳陽的駕駛倉跑去。
片刻後,吳陽按照葉雲的要求讓鐵甲龍龜啓動。
巨大的鋼鐵堡壘頓時伴隨着轟隆隆的轟鳴聲朝着黑壓壓的騎兵軍團衝擊了過去。
葉雲的想法很簡單,不管怎麼樣,他都要確保鐵甲龍龜處於運動狀態。
絕對不能停留在一個地方,讓人火焦火撩。
那是最愚蠢的戰術。
爲今之計,就是全數飛馳。
用鐵甲龍龜的鋼鐵之軀跟來勢洶洶的騎兵軍團對衝。
就看誰表現的更加勇猛了。
當鐵甲龍龜的速度越來越快。
彼此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葉雲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雙方即將要碰撞到一起了。
霹靂槍的槍火跟紅夷大炮的炮火仍然在持續傾瀉。
葉雲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至於留守在鐵甲龍龜後方的阿亦夫,葉雲也沒空關注他們了。
李忠、張凱、劉禹州等三隊哨兵,葉雲唯獨擔心他們。
但是考慮到他們是大明邊陲最爲專業的哨兵,在亂戰之中想要做到安全撤退應該是錯錯有餘的。
所以葉雲也收斂心神,一門心思的對付幫貢的主力軍團。
而此時此刻,在距離鐵甲龍龜兩三里路開外的一處山坡上。
幫貢將眼睛套進二倍鏡中,觀察着戰場上的形式。
他的臉頰劇烈顫抖。
因爲他之前發現鐵甲龍龜收起起落架,朝着自己這邊碾壓過來了。
而且還發出如同悶雷一般的聲音。
這種突變,直接讓幫貢嚇了一大跳。
好傢伙。
那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怎麼還會吼叫?
像是某種說不上名字的狂暴巨獸。
最關鍵的是鐵甲龍龜上方還冒着烽煙。
這讓見多識廣的幫貢瞬間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是一個山炮。
他被這個時代淘汰了。
幫貢不安的對身旁的文班啞步的副將說道:“你之前說那個鐵疙瘩會轉移戰場,現在我是深信不疑了。”
“現在應該怎麼辦?”
文班啞步的副將板着臉說道:“事已至此,絕無退路,再說現在鳴金只會兵敗如山倒。”
“嗯。”
幫貢點了點頭,在震耳欲聾的炮火肆虐中,眼瞅着那遍地開花的火光,以及一片片被炸死的麾下士兵,他的臉皮情不自禁的顫抖。
“可是……”
幫貢猶豫了片刻,方纔說道:“那個鋼鐵怪物看起來真的是無所畏懼的橫衝直撞啊,如果他的速度跑起來,甚至超過我們西域騎兵的速度的話,那豈不是無懈可擊了?”
幫貢話音剛落,他的臉頰就瞬間被絕望之色取代。
他看到衝擊在第一線的王牌騎兵竟然如同螻蟻一樣被鐵甲龍龜碾壓而過。
而大多數騎兵的身體正面跟鐵甲龍龜來了一次碰撞。
本來就藉助戰馬的慣性速度極塊。
再加上鐵甲龍龜反衝過來的衝擊力。
那些馬背上的騎兵分分鐘倒掛上天。
殘肢斷骸遍地都是。
哀鴻遍野,人喊馬嘶的聲音更是充斥着每個人內心深處的恐懼。
幫貢想了想,他知道自己必須要臨場改變戰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