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張茂心知肚明。
老朱現在有了鐵甲龍龜和霹靂槍。
到時候也會在出海臨近的期限內,再度給葉氏集團注入資金的。
不爲其他,單純的爲了得到更豐厚的資源。
於是以鄧行韜爲首的軍械製造局的官員們當即頷首。
他們要聯名啓奏陛下,支持老朱購買鐵甲龍龜和霹靂槍的事情。
張茂面露微笑。
郝繼超得到了兩邊的人情,整個人也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這個飯局也就該散了。
之前討論的話題已經得到了一致性的認可。
張茂神色極爲灑然。
對門口其他人說道:“現在還早了點,郝大人,咱們要不要繼續?繼續的話去我府上。”
郝繼超已經有些醉意闌珊了,聽聞此言當即點頭笑道:“既然張大人還意境闌珊,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而且,我聽說葉公從西域那邊給你帶了西域的特產,今天正好去品嚐一下。”
張茂相當無語的搖了搖頭:“怎麼?你是說葉大人厚此薄彼?他不也給你寄了一些禮物嗎?”
郝繼超咧嘴笑道:“一直以來,什麼都是別人的好。”
張茂樂了:“道理一樣!”
“那就隨我來吧,今天本官讓你滿足,若是府裏的佳釀不夠,那就……”張茂的話說到一般,他身後就傳來一道略顯柔媚的聲音:“管夠呢,美西域那邊的果酒跟烤肉,陛下那籌備了很多。”
郝繼超循聲看去,頓時表情驚愕。
他發現從張茂府門口走出來的人竟然是朱元璋的內侍馬懷恩!
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太監了。
馬懷恩是大內總管。
比李真都要貼近老朱。
可謂是老朱的絕對心腹。
郝繼超吃了一驚,他現在已經徹底醒悟過來了。
之前在酒桌上發生的一切,根本不是張茂的想法。
準確的說那就是老朱的想法。
否則老朱最寵幸的馬懷恩壓根就不可能在這麼準確的時間出現在這麼準確的地點。
彼此互相行禮。
馬懷恩笑道:“郝大人想的沒錯,今天你們的談話是陛下授意的。”
“最近則幾天你們軍械製造局有人反對購買鐵甲龍龜和霹靂槍,陛下不希望聽到不一樣的聲音,可是陛下也知道大家是爲國而想,只可惜沒有真正的體會到陛下的良苦用心,因此陛下就讓張茂張大人給大家答疑解惑。”張茂在旁邊點頭附和道:“不錯不錯,正是如此,但是這事不能從我嘴邊說出,你們軍械製造局的人警惕還是很高的,因此,所以我便讓徐大人來牽頭,然後由鄧行韜邀請你郝大人來一起勸大家。”
郝繼超聽的恍然大悟,現在他可是全明白了。
但是他現在內心也很高興。
因爲他本來就希望能夠幫助葉雲撮合成這件事情。
奈何軍械製造局下面的人不同意。
如今好了,自己也不需要對葉雲愧疚了。
馬懷恩聽張茂這麼一說,便知道事情已經辦妥了。
故而他欣喜若狂的說道:“咱這就去稟告陛下,還請兩位大人稍作休息。”
“放心吧,我們都懂。”
張茂拂袖大笑,旁邊的郝繼超也是神色放鬆。
此時此刻的大明宮,朱元璋正忙着批閱奏摺。
同時明天也是大明各地的王爺入宮覲見的日子。
說起來,就是他們老朱家的各個嫡系翻完要在朱元璋的統籌下召開一場內部會議。
其實說白了老朱也有懲治那些在外面惹是生非,屯兵自重的藩王。
順便在裁撤一些實力龐大,跟燕王朱棣一樣不怎麼聽話的軍事大佬。
隨着朱元璋削藩的效果明顯。
尤其是自從他壓制了燕王朱棣之後,現在大明境內的那些老朱家的子孫都安分守己了好多。
這讓朱元璋大爲寬心。
此時馬懷恩進入大明宮,將張茂那邊的情況說了一下。
老朱沒有聽馬懷恩的一面之詞,而是看向身邊的錦衣衛指揮所趙宣免。
趙宣免沉聲說道:“回陛下,按照卑職的人監察,張茂張大人確實打消了軍械製造局那些反對者的想法,確切的情況,卑職這邊呈上。”
朱元璋揮手:“拿來給咱看看。”
“遵旨。”
趙宣免從背後拿來一份文件。
馬懷恩主動接過來呈遞給老朱。
朱元璋打開之後輕描淡寫的掃了一眼。
隨後便將張茂宴請軍械製造局各大官員的畫面以及他們在酒桌上交流的談話全部引入眼簾。
尤其是鄧行韜喝完酒回家之後,跟管家說的話。
鄧行韜對管家說大明有洪武大帝,還有聖賢的臣子葉雲,只會越來越好。
旁邊的馬懷恩有點膽顫心驚了。
他作爲老朱身邊的內侍,雖然知道錦衣衛目前勢力龐大。
卻也沒想到錦衣衛竟然對京畿文武百官的掌控竟然到了如此深入的地步。
而趙宣免最後遞交的圖文字體,則是內侍馬懷恩、郝繼超和張茂三人會面的時候聊天聊的內容。
朱元璋面不改色的坐直了身體,看着馬懷恩笑道:“你很會啊,竟然還知道借花獻佛?”
馬懷恩神色大驚,急忙下跪:“卑職不敢。”
朱元璋擺了擺手笑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對咱忠心可鑑,咱自然不會爲難你。”
“叩謝陛下恩典。”
馬懷恩感激涕零。
“好了,下去吧,在府庫可以拿些西域特色去跟張大人慢飲。”
“多謝陛下,奴才告退。”
馬懷恩走後,朱元璋看向趙宣免:“從現在開始,把我們安排在葉府周圍的探子全部撤下來。”
趙宣免愣了下。
朱元璋沉聲說道:“照咱說的做。”
“是。”
朱元璋又笑道:“你如今是否突然覺得沒壓力了?畢竟你也不想監視葉雲對嗎?”
“咱知道這兩年你監視葉府其實都不怎麼用心。”
“陛下,卑職……”
“別害怕,咱不怪你,咱也非常感激葉雲吶。”
趙宣免跪下:“陛下聖明燭照。”
朱元璋無奈的笑道:“是咱燭照嗎?不應該是你們很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