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與錢真人不熟的緣故,所以,在九叔的印象裏,整個茅山派懂得雷法的,也就只有他這一脈的大師兄,石堅一人罷了。
畢竟,能夠學會雷法這等道家最最頂尖的術法,又有誰願意藏着掖着,而不是將之展露在外,藉此贏來極大的聲名呢?
像錢真人那樣的特例,終究只是少數。
九叔心裏很清楚,石堅此時並不在任家鎮。
因爲他這趟出門做事,就曾聽到過石堅的消息,得知這位大師兄帶着門下弟子去了北邊,似是去解決一場鬼王現世的禍端去了。
即是石堅不在,可殭屍任天堂的身上,偏偏又有雷法留下的痕跡。
九叔左想右想,即便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只能將最大的懷疑目標,放在了與石堅一樣,同爲自己師兄的麻麻地身上。
可麻麻地這個師兄又素來不靠譜的厲害,他的一身修爲,在門中同輩的師兄弟中,也只是箇中流的水準。
九叔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麻麻地竟然能夠有不聲不響,偷偷學會雷法的本事。
眼下因着方纔的那些言語,又再想起了這一茬。
九叔當時就忍耐不住,朝着陸白仔細追問起了這裏頭的究竟。
但陸白對此,又還能怎麼說呢?
給任天堂身上留下雷法痕跡的,是自己使出的掌心雷祕法。
可此時面對九叔的追問,無論自己怎麼說,都未免有些顯擺的樣子在裏頭。
但自己又不可能不作回答。
是以,在遲疑了一下過後,陸白最終還是扭捏着朝九叔做出了回答。
“什麼?”
“竟然是你?!”
陸白的回答,讓九叔驚詫不已。
他是真的沒想到,任天堂身上的雷法痕跡,竟然會是陸白留下來的。
好在,他們兩人之間也沒有什麼需要避諱的地方,憑陸白與任婷婷之間的關係,任珠珠也算不得是外人。
於是,九叔索性去取來已在火爐上燒開了好一陣子的熱水,燙了壺茶水,準備同陸白一起,好好的暢聊一番……
陸白與九叔數月未見,自然有許多敘舊的話要說。
他同九叔講了自己這幾個月以來的大致經歷,又講了自己學到掌心雷祕法的前因後果。
而九叔也同陸白說起自己這次受人邀請,帶着秋生文才離開任家鎮後,所遇到的種種。
在兩個人講述的故事裏,或是鬥殭屍,或是鬥惡鬼,俱都驚險刺激至極。
任珠珠原本只是看在陸白的份兒上,才願意陪着陸白一起留在義莊這裏。
可在眼下,聽過陸白與九叔的這些言談,她的一雙眸子早就已瞪得溜圓。
她本就是個喜歡熱鬧刺激的性格。
在花旗國時,她的生活雖然富庶,可又哪裏聽聞過這等玄奇的事情?
此時此刻,她是既想要去親眼瞧一瞧陸白收養的小殭屍,到底是何等調皮可愛的模樣,也更想要知道,陸白是怎麼在與自己差不多的年紀,就能夠擁有這等神鬼莫測的高超本領的。
只是坐在一旁,將一雙亮晶晶的眸子,來來回回的,從陸白與九叔的面上,來回打起了轉……
卻說陸白與九叔這邊。
這個時候,他們剛好聊到了九叔這一次出門的經歷。
原來,九叔這次帶着秋生文才離開任家鎮,是因爲隔壁的鎮子上,有了嬰靈傷人的禍事發生。
幸而九叔去得早,及時收服了在鎮上爲禍的幾個嬰靈,是以,那邊的鎮子裏雖有不少人因着被陰氣侵蝕,傷了元氣,可到底不像任家鎮這邊,沒有死人的事情發生。
如此,便是大幸。
收服了嬰靈以後,九叔原本想要立馬回來,畢竟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麻麻地要在最近一段時間趕屍來任家鎮的消息。
只是因爲九叔的名聲在外,在九叔解決了嬰靈以後,那邊的鄉親們又拿了好幾樣鎮上的玄異事件,來找到九叔幫忙解決,以至於九叔不得不多耽擱了幾天,直到現在才歸返任家鎮。
九叔在喝了口茶水,潤了下自己的喉嚨以後,繼續開口,緩聲朝陸白解說道,“回來的路上,我讓秋生和文才帶着封印了嬰靈在內的酒罈,去了你們的師叔蔗姑那裏,請她幫忙超度嬰靈身上的怨氣。”
“所謂術業有專攻,在這種事上,你蔗姑師叔的本領,可比我要強了太多!”
別看九叔在蔗姑面前,總是一副瞧不上這位師妹的模樣。
可事實上,在九叔心裏,對蔗姑的情感卻是極爲特殊的。
要不然的話,九叔最後,也不至於在半推半就之下,同蔗姑結爲道侶。
此時說起蔗姑,九叔的情緒明顯有了些上揚。
他嘴角含笑,同陸白介紹起了蔗姑的本領。
最後又同陸白說,往後有機會的話,一定介紹陸白同蔗姑這位師叔認識。
“你這位師叔從來都是副熱心腸,等你與她見了面,一定是不會失望的!”
面對九叔這樣的說辭,陸白以一副看透不說透的表情,笑着應了聲。
隨後,因着心裏的一點想法,又緊接着朝九叔問道,“師伯,您這次收服的幾個嬰靈裏,有沒有那種特別兇,煞氣極重的?”
九叔雖然不知道陸白爲什麼忽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但他仍是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才衝着陸白搖了搖頭,並告訴陸白,自己這次捉到的幾個嬰靈身上雖有怨氣,不過並不算多重。
只要多超度一段時間,供足香火,足以將他們身上的怨氣化去,讓這幾個嬰靈有投胎轉世的機會。
聽到九叔這樣說,陸白心中雖有些失望,沒能因此觸發新的電影劇情。
但只片刻過後,他就已將這些心思俱都收了起來,重新與九叔有說有笑的,聊起了別的話題。
兩個人聊着聊着,再有任珠珠不時的插嘴幾句,最終,他們的話題又再繞回到了任天堂這麼個特殊的殭屍身上。
畢竟,任天堂,纔是他們眼下所面臨的唯一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