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暖北 >第六章 把柄
    電話被周南川掛斷,她想解釋,卻不知道從何解釋,“把衣服穿上,彆着涼……”

    她扇了他一巴掌,毫不留情,“我讓你滾。”

    “滾哪裏去?”

    佟言受不了了,想到秦風正在另一頭胡思亂想,她喘不上氣,“周南川,我現在回海城,我會說動我爺爺跟你離婚,這件事我會想辦法解決,嗚嗚嗚……我受不了了……”

    “走可以,孩子留下。”

    她腿一軟,呆在原地。

    不過兩個來月滄海桑田,秦風出事,佟家履行和周家的約定將她嫁給周南川,她在新婚夜被周南川強要肚子裏有他的孩子。

    她能夠感覺到肚子裏的孩子存在強烈,胃裏隱隱作嘔,。

    秦風回來了,她等不了了,可是要怎麼辦。

    “佟言。”

    她擡手還要打,周南川緊緊攥着她的手,冷硬的臉龐對着她,面部的紋理清晰可見。

    她發了瘋,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都是他的錯,他一句話就可以回絕,可他偏偏不,他不鬆口爺爺就一定會履行這個約定,她成了過去的恩怨的犧牲品。

    周南川這次沒任由她咬,大步拖着她進病房。

    她咬着男人手臂被拖着,儼然像個精神病患者。

    “這是幹什麼?”

    “媽,你先出去!”

    周南川的話在周家頗有力道,他跺跺腳就能翻天,鄧紅梅放下筷子眼底幾分但又,男人直接將門關上。

    佟言用了很大的力氣,咬得牙齒酸了,嘴裏一股腥甜,乾嘔卻吐不出東西。

    “佟經國爲了彌補周家的損失把你嫁給我,聽上去是不是我們周家佔了便宜?”

    他不慌不忙撩開衣袖,隨意抽了幾張紙巾黏在傷口處。

    佟言並不心軟,都是他應得的。

    那晚她哭成那樣,嘶吼得啞了嗓子,他也沒有放過她,他每次佔有都讓她苦不堪言,接下來的幾天,她走路都疼。

    她沒開口,周南川用紙巾洗乾淨傷口的血,“你爺爺佟經國就是個僞君子,若不是逼不得已,他這輩子都不會來找我。”

    佟言面色蒼白,嘴脣也是白的,內側隱隱有血,但不是她的,“他只是想彌補當年犯的錯。”

    “他不是想彌補,是有人想大作文章,他怕這件事被揪出來,心虛了。”

    “你胡說。”

    周南川微微眯眼,笑得意味深長,“你不知道你爺爺多無恥我能理解……”

    佟言擡手要打他,男人死死鉗着她的手腕,“我爸媽在鄉下活了一輩子,沒什麼心眼,以爲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爺爺那幾句話他們當真了,但我不傻,老東西狐狸尾巴早露出來了。”

    “你敢罵我爺爺……”

    “我罵你爺爺怎麼了?”

    周南川強勢起來,禁錮她兩隻手,把她放倒在牀上,“讓你躺好就給我躺好。”

    眼淚一滴,兩滴,接憧而至,“我爺爺只是爲了彌補。”

    佟言不懂這些勾心鬥角,若是乖乖的嫁給他好好過日子,他會對她好,可她來了後沒給過他好臉,那副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讓他無數次想將她踩在腳下。

    結婚那晚上他就是故意的,他知道她會反抗,可他想讓她明白什麼叫尊重。

    她腦袋裏沒這個概念,壓根兒沒正眼看得起他,覺得他是個流氓,牲口,土鱉。

    他倒想裝聾作啞,就這麼過,可佟言現在非要跟他鬧。

    是時候讓她知道佟家都是一幫怎樣的豺狼虎豹。

    “你爸和潘年現在各自擔任要職,半斤八兩,明年的海城的提幹,在你爸和潘年當中二選一……”

    潘年爲了抓佟家的把柄,找人揪到了佟經國小辮子,佟經國也不是毫無防備,察覺到些許風吹草動便有了警覺,怕事情抖出來,也怕周家的後輩和潘年聯手拉佟家下水。

    索性將佟家唯一的孫女塞出來平事,結成親家關係也就近了,誰敢在背後指指點點。

    把她嫁過來不單單是爲了彌補周家,更是爲了掩蓋當年的醜事,佟經國雖然退休了,但他也想在功成身退的情況下必須保證佟家豪的前途不受影響。

    “你現在回去潘年立刻就會來找我。”

    這件事傳出去必將引起關注,佟家豪能不能提幹是小事,整個佟家老底兒都可能被掀出來,到時候革職的革職,搞不好還會面臨官司。

    佟言含着金鑰匙長大,很小的時候便過上了很優越的生活,佟經國退休前因職位的方便給整個佟家渡了金,逢年過節送禮拜訪的親朋好友從未斷過,現在爸爸佟家豪正值提幹的大好機會,佟經國怎麼能允許當年自己的一念之差拉兒子下水?

    過去的那些歲月裏之所以能那樣無憂無慮都要感謝老一輩的努力,只是此刻回想起來,竟覺得後背發冷。

    “周南川,潘年是個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他跟我爺爺就不合,現在我爸上位了他心懷不軌……”

    她有些語無倫次,男人清理完手上的血,將袖子放下來。

    “單是爲了彌補我敬他是個英雄,這是他結婚那天讓我籤的文件。”

    佟言一目十行,很快看完,看到了上面雙方的簽字,撕得粉碎,“不可能。”

    “他知道當年的事意味着什麼,但他依舊在我爺爺毫無防備的時候灌醉他,撕碎他的資料,在我爺爺告到村上去的時候裝無辜,否認真相,他進城後我爺爺被罵了一輩子,是他做賊心虛,可過去這麼多年,周家依舊被人在後面戳脊梁骨。”

    佟言垂着頭,周南川挑起她的下巴,“現在提及不過幾句話便能概括,但這幾句話是我爺爺的一生,也是周家這幾十年裏作爲受害者的待遇。”

    “心術不正,上樑不正下樑歪,牲口,混賬……這些話有人對你說過嗎?。”

    她麻木看着他,男人冷笑,“你說佟經國哪來的臉讓我籤保密協議?”

    “周南川……”她聲音沙啞。

    “我知道算在你身上不合適,但你這麼侮辱我也不合適,過去的事我不計較,我也麻煩你認清現實。”

    手機屏幕亮了好幾遍,雖是震動,在這寂靜的空間裏卻顯得刺耳。

    周南川起身,將桌上的手機扔給她,“孩子我要,他若出了任何問題,我將整理好的資料發給潘年。”

    佟言捂着心口急促的呼吸,男人腳步聲還沒徹底消失,她打掉桌上的飯盒,幾乎破了音,歇斯底里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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