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理由的幫着自己孃家人。
周雪琪是她弟媳婦,和她算是親戚,可沒有血緣關係,她自然不在乎。
再加上週雪琪有個能靠得住的孃家,她自然是眼紅的,便在這當中各種攪和,惹得家裏雞犬不寧。
將雞湯這麼一潑,算是撕破了臉皮了。
佟言不怕,她就算把顧家一家人得罪個乾淨,也要幫忙出氣。
顧東雪被她嚇得尖叫,鞋子全打溼了,半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孫蓉見周家夫妻倆,一個欺負她兒子,一個欺負她閨女,氣不打一處來。
“南川媳婦,你這是家裏父母沒教好,目無長輩。”
“我爸媽只教我不能被人欺負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對鬼說人話鬼也聽不懂,在鬼面前當什麼人呢,當鬼算了。”
一長串,孫蓉聽不出來,但卻被她堵得心裏有氣。
佟言看上去有點咄咄逼人,大着肚子,她是惹也不敢惹,罵也不敢罵,看着她身後的大男人,“南川啊,你也知道,三個閨女了,不能再生了,我們家東亭沒你能賺錢,養不起那麼多,這年頭誰家不生個兒子的?”
“村裏結婚的人家斷斷續續的都有兒子了,就雪琪一點動靜也沒有,你說說看,我一把年紀了我有錯嗎?”
“雪琪不跟我講理,我也是沒辦法,我活一年是一年,不能看着顧家斷後啊。”
孫蓉的一席話讓周雪琪寒心。
十多歲嫁到顧家來,這些年除了活命就是生孩子,養胎,備孕。
沒有一個女人不害怕生孩子的,她愣是馬不停蹄的生了三個。
生下第三個女兒顧盼的時候,孫蓉就跟顧東亭揹着她要把孩子送走,若不是大哥及時攔住了,恐怕這輩子都見不到面了。
當時她心寒,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對顧家感到失望。
可她剛生下顧盼身子虛,哥哥生意還沒做大,不知道是賠錢還是賺錢,回了孃家只會給家裏增添負擔。
她選擇了原諒,繼續把日子過下去。
幾年過去了再次懷孕,她還挺開心的,但她爲了大局着想,妥協了,願意配合孫蓉去查男女。
查出來她自己心裏也難受,可作爲母親捨不得就這麼打掉。
孫蓉想出這種辦法給她灌藥,險些害她半條命都沒了。
進手術室前,子宮刀攪一般的痛,孩子化成了血水,堵在那積成了血肉模糊的淤血,上不去下不來,卡在那折磨她。
代價是孩子沒了,她身體也受到了嚴重的損害。
孫蓉不僅沒意識到錯誤,反而覺得很平常。
屋裏寂靜無聲,誰也沒有接她孫蓉的話,孫蓉鼓起了勇氣,繼續道,“我們當年打胎,七八個月都打了,吃了藥生下來,那也過來了,哪有那麼嬌氣啊,更何況雪琪,你都生過三個孩子的人了。”
周雪琪就這麼看着她,一向堅強喫苦的她哭得不成樣子。
佟言顧不上顧家那邊的臉面了,將人一股腦轟出去,“雪琪要休息,你們都走吧。”
“雪琪,回去吧。”
周雪琪搖了搖頭,拉着佟言,頭一次在她面前這麼脆弱,“嫂子,我不回去。”
有了這話佟言也放心了,伸手拿起顧東雪剛纔拎進來的水果,拿了只蘋果在手裏,“你們都回去吧,雪琪姓周,我們會照顧她的。”
一個嫁過來的媳婦,哪來的這麼大權力,就算是周家老兩口,也不敢這麼無禮。
孫蓉還想說什麼,佟言將蘋果砸在門上,“要不是看在家裏還有三個孩子的份上,我就報警抓你們了。”
“雪琪,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來。”
“明天也不用來了。”
“你好會做主啊。”
孫蓉話裏帶着幾分嘲諷,嘲諷她管得太寬了。
佟言面上冷靜,實際上也被這家人氣得不輕,都這樣了她還不來做主能行嗎。
周南川有暴力傾向,脾氣也不好,園子裏事多中途被喊過來,看到親妹妹這個樣子,哪能有什麼好臉?
他那麼燥的人,鬧起來誰都不得清淨,搞不好幾句話不對頭又打起來。
她這樣的處理方式,算是客氣了,之前小吵小鬧家暴,周雪琪要回去婆家,是她自己的選擇,只能依着她。
這次鬧出了人命,周雪琪面如死灰,拉着她的手一口一個嫂子,說不想回去,明擺着想讓她幫忙做主。
佟言嫁過來日子不長,但她也明白誰纔是自家人。
無論別人怎麼說,她都非管不可了,不怕顧家人去村裏到處說閒話,從嫁過來開始她的閒話就沒斷過。
堵不住悠悠之口。
她起身,將水果籃子提起來,周南川怕她摔着做出扶她的姿勢,只見佟言兩眼直視前方,面如死灰,“你們滾不滾?!”
她頂着大肚子,顧家人害怕,趕緊的就溜了。
周晨怕出事,一直沒敢走,人多力量大,在這撐場面,見顧家人走了,轉頭就去食堂買喫的,打包了雞湯。
周雪琪沒什麼胃口,勉強吃了一點。
佟言和周南川坐在邊上,也跟着吃了點醫院裏的飯菜,喫完後周晨去扔垃圾。
周雪琪眼睛溼潤了,低頭拿紙巾擦了擦眼淚。
“怎麼回事。”
“東亭他媽,騙我說是感冒藥,我前幾天有點感冒,我以爲她好心,我哪想她能給我喫這個,今天肚子痛得厲害才反應過來。”
“之前查到是閨女,他媽和他就一直勸我,不讓我生,我捨不得。”
“哪知道用這種方法,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打算怎麼辦?”
周雪琪哭,不知道怎麼辦,擡頭看着周南川,“不知道。”
十六歲就跟了顧東亭了,這些年一顆心都在男人身上,三個孩子壓力大,她幫着忙裏忙外,張羅着給孩子好的成長環境。
顧東亭不想上班,想做生意,但他又沒錢,讓她在孃家借了一堆錢,後來做的生意都賠了,沒賺到錢不說,倒欠了一屁股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