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穿着穿着就幹了,但佟言燒得厲害。
他懸着一顆心,緊張得要命,總不能就這麼不穿衣服將人抱出去,不太妥當。
好不容易等到周晨過來,周南川開門。
“川哥,出什麼事兒了?”
“你等會兒。”
周南川關門,沒讓周晨進去,周晨趴在門口,喘得跟個上了歲數的老人似的。
等了一會兒,周南川給佟言將衣服穿好,抱着她出來去車裏。
關門的時候周晨朝裏面看了一眼……然後又看看佟言脖子上的痕跡,當時便有了答案。
柳飄飄說得沒錯,兩人昨晚確實是幹了什麼。
可她才生完孩子多久,能這樣嗎?
周晨心裏不安,但不好直接問,當個啞巴司機將人送去了醫院。
佟言受了寒,在醫院吊針吊了一上午,中午的時候才稍稍將體溫降下來。
喝了點粥,她繼續睡下去了,周南川請假一天沒去園子裏。
半下午,佟言徹底睡醒了,睡不着了,燒也退了,看見男人守在牀邊,一手託着腮,下巴上一截胡茬。
伸手摸了摸,男人睜開眼睛,擡手去摸她的額頭,下意識的拿了溫度計伸進她衣服裏,“夾好。”
低着頭,將她的胳膊往身體那側推,佟言笑着看他,“我沒事了。”
“昨晚怎麼出門了?”
“無聊,就想着出去走走,結果下雨了。”
出月子第一次做就遇到她第二天發燒,他都怕了,“下次不許這麼嚇人了。”
佟言點頭,“你要不要去刮個鬍子?”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也有點無奈,鬍子只要一天不刮,就能長得很誇張,一夜就可以冒出一截,自己摸着都不太舒服。
“現在刮不了,回去再說。”
佟言微微起身,他扶着她,“我給你弄點東西喫。”
“不要,我想回去了。”
“再住一天觀察觀察。”
“我不想在醫院,退燒了回家喫點藥就好了,我想回去看小栩。”
一晚上沒見就開始想孩子了,不看到總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少了點什麼。
“不放心我媽?”
“不是不放心,就是想看到小栩,心裏踏實。”
他給她穿上了衣服,沒有直接去園子裏,直接開車將她送回家。
副駕駛,她揉揉雙腿,揉揉腰,身上痠痛得不行,周南川看了她一眼,“還不舒服?”
“你下次不許這樣了。”
“哪樣?”
“我讓你停下你就停下。”
一碰到她就跟要吃了她一樣,像個沒喫過肉的餓狼。
昨晚確實是有點瘋狂了,畢竟她剛剛出月子,他心裏也正後悔着,“行,我答應你,下次我這樣你就拍拍我的臉,讓我清醒點。”
院子裏,鄧紅梅一隻手抱着孩子,另一隻手往袋子裏抓鹹菜。
曬了一天的鹹菜,到了沒太陽的時候就收回去。
滿院子散着一股鹹鹹的味道,聽到動靜,鄧紅梅把剛纔抓鹹菜的手在褲子上擦了擦,兩隻手抱着孩子。
孩子雖然不重一隻手能夠抱住,但害怕沒注意的時候從大人身上摔下來,佟言說過很多回了,但鄧紅梅沒有照着她說的做。
“佟言,南川,你們回來了啊?”
“小栩,你爸媽回來了。”
心裏酸酸的,佟言沒有揭穿她,從她手裏抱過孩子,刻意和孩子保持了一點距離,怕自己感冒傳染給他,又把孩子給了周南川。
周南川沒有佟言那麼好脾氣,蹙着眉頭,“媽,收鹹菜就收鹹菜,你把孩子先放下,你專心收,他又不會鬧,你一邊弄一邊抱孩子,到時候摔着了怎麼辦?”
鄧紅梅這麼大歲數了,也要臉的,尷尬的笑了笑,“我沒有收啊。”
晾在外面的鹹菜本來是攤開的,現在都堆成了一揪揪,明擺着是睜眼說瞎話。
鄧紅梅更尷尬了,看了看佟言,“嘖……我剛纔忙,我忙忘了。”
“你下次記住,實在帶不了就……”
“哎呀帶得了,帶得了的!”鄧紅梅笑呵呵的將周栩從周南川懷裏抱到自己懷裏,“小栩,奶奶抱啊,奶奶以後雙手抱。”
每次都是這樣說,但每次還是趁着沒人的時候一隻手抱,佟言知道她疼孫子,做什麼都不願意放開,要一直抱在手上,但也要考慮孩子的安全問題。
樓上,佟言將周南川關在外面,換了身衣服,將連帽的衛衣換下來,開門要去浴室洗一下。
周南川攔着她,“怎麼了?”
“這衣服是周晨找過來的,我洗洗讓他……”
就在這時,周南川的電話響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按了靜音放回兜裏,抓着佟言的手,“我去洗,你剛剛好一點別沾水。”
“不接電話嗎?”
“騷擾電話。”
佟言沒當回事,她身體確實不太舒服,那方面有點過度了,留下了一點“後遺症。”
她平躺着,蓋着被子,閉上眼睛……
雖然睡了一天,但還是累得厲害,困得厲害,又累又困。
周南川將手機揣在兜裏,蹲下來洗衣服,一件衣服在他大掌裏來回搓了幾下,很快的就乾淨了,大掌輕輕一擰,幹了水,他拿了個晾衣架去陽臺上,將衣服掛上去,還拿了夾子夾好。
他經常幫佟言洗衣服,都洗出經驗了,坐月子的時候給她洗帶血的內衣內褲。
鄧紅梅跑上來說他,讓他不要洗,觸黴頭。
他有點理解不了鄧紅梅的邏輯,有時候這老太太真是讓他很想笑。
給他生孩子流那麼多血,觸什麼黴頭?就算這說法是真的,那孩子是他的,也該他承受。
晾好衣服,從兜裏摸了一根菸點上,手機靜音加振動,一直在嗚嗚嗚的響。
周南川抽了一口,有點不耐心,按了接聽鍵,“喂……”
“只是跟你見一面,沒有別的意思。”
“我結婚了。”
“我們也算是朋友。”
男人沉默了片刻,“不行,回去吧,電話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