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
就是有點累,而且那種累還奇怪得很,越睡越累,一點都緩解不了。
“真的不疼了?”
他好像還有點不信,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嗯,現在好了,就是腦袋有點暈。”
“那今晚……”
他沒說出後面的話,佟言彷彿就知道他要說什麼,臉色一紅,打了他一下,“你腦子裏能不能想點別的?”
“想你還不好?”
兩人一起下樓,佟言吃了點串兒,嘴上還有辣椒,擦了又擦。
“喫吧,快喫飯。”
周南川一看,飯桌上空蕩蕩的,周有成不經常回來,偶爾上夜班,他不在正常,但周雪琪怎麼不在?
難不成又去顧東亭那邊照顧顧東亭他媽去了?
想到這,他腦袋疼,“雪琪呢,孩子們呢?”
“雪琪說今晚和朋友在縣裏喫飯,帶着孩子們也過去了,晚點纔會回來。”
“幾點回來?”
“我沒問,也有可能不回來,若是太晚了她說就不回來了。”
佟言和周南川一樣,下意識的想到顧東亭那邊去了,顧東亭找周雪琪騙了兩萬塊錢不說,還讓周雪琪下班後去醫院照顧孫蓉。
他們倆夫妻該說的都說了,但周雪琪不聽話,現在又跑來鄧紅梅這邊騙了。
周南川沒多說,讓佟言坐下來喫飯,鄧紅梅一手抱着孩子一邊喫,察覺到佟言在看她,笑了笑,將孩子放在周有成之前編好的竹搖籃裏面,搖了搖。
“忘了,小栩太乖了。”
佟言一直很不喜歡周有成親手編的竹搖籃,覺得太粗糙,孩子萬一不注意摸到竹子的倒籤就會受傷。
但鄧紅梅非要用這個竹搖籃,還讓她體諒體諒周有成的一番苦心,說這竹子編的搖籃,是周有成親自砍得竹子,親自把竹子曬乾,就爲了給孩子準備着的,花了不少功夫。
用破被子將竹子搖籃面上圍了一圈,確定不會扎到孩子,佟言這才鬆了口。
雖說這種事跟周南川說一嘴就可以解決,但她也不想總是用周南川來壓着一家人,久而久之不太好。
喫完飯,周南川給周雪琪打了電話過去,“在哪?”
“哥,我跟朋友在外面喫飯呢,晚點我就不回去了。”
“哪個朋友?”
周雪琪愣了一下,“就是以前的同學啊,畢業後去外地打工去了,最近剛剛回來。”
周南川信她個鬼,“你上次從你嫂子手裏拿了兩萬塊錢,什麼時候拿回來?”
“雪琪跟我說過了,不着急。”
佟言怕他這話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連忙解釋了一句。
“哥,嫂子的錢,我都跟她說好了的,你非要不依不饒的問,我現在拿不出來,等有錢了我肯定會主動還的。”
“你跟我說實話,現在是不是還在縣醫院?”
“我沒有!”周雪琪很生氣,“哥,上次我不是都說了,我以後不會去了,你別老是覺得我騙人行不行?”
“那我也要好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你不是好,是蠢,顧東亭不上班,天天泡在縣裏麻將館,他姐都不管,你倒好,你去伺候他媽,還給他白送兩萬塊錢,你忘了你當初怎麼離婚的?”
周南川說話氣人,將周雪琪氣得腦門充血,“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周雪琪開的擴音,李欣怡就在邊上聽着,平時在家說這些話就算了,今天有外人在,周雪琪丟不起這麼臉,直接就給周南川懟回去了。
“你人在哪?”
周南川眼瞅着就要發火,周雪琪嚇哭了,知道後悔了,但又不敢跟他說地址,哆哆嗖嗖,“都說了不要你管了,我這麼大的人了……”
害怕繼續捱罵,索性就直接掛了電話。
周雪琪心裏害怕,想着明天回家再找他好好解釋一番,親哥雖然脾氣不好,但若是喊佟言幫忙傳下話應該是沒問題的。
他不會對佟言發火。
電話一掛,鄧紅梅喪着臉,“怎麼辦啊南川?”
“雪琪要是還在顧家那邊我們怎麼搞啊?”
“我去縣裏找她,把她逮回來。”
“哎……”佟言抓着他,“你別衝動,萬一她真的只是和朋友去喫飯怎麼辦?”
“那我去把她接回來,一個女人晚上夜不歸宿帶着孩子在外面遊蕩,遇到危險怎麼辦?”
縣裏雖然不大,但混子多,長大了一批混子,又有一批新的混子。
周南川說什麼也要去把周雪琪接回來,一是防止她在顧家那邊丟人,二也是真的擔心她和孩子們的安全。
真有了什麼好歹,一家人都不會好過的。
佟言跟他一起去,睡了一天,這會兒也有精神,開了一點窗戶,欣賞外面的風景。
其實沒什麼好看的,黑乎乎的一片,鄉下的路邊沒有路燈,周南川開着車,車燈照亮前方的路,兩旁的風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停的倒退,倒退……
“你等會兒見了雪琪,有話好好說,別吵架。”
“誰跟她吵?”
“你雖然沒跟她吵,但你說話氣人啊。”
他不主動吵,但說的話會逼得人想要跟他吵架。
佟言想起剛懷孕去園子裏找他的時候,不知道被他的毒舌給擊垮了多少回,氣得她頻頻想掐人中,世界上怎麼有這種男人,懟女人絲毫不手軟的。
“你說話什麼時候氣人了?”
“我以前跟你談平等,你說……你說什麼時候我看你的眼神不像在看……”她欲言又止,直接跳過,“然後再來跟你談平等。”
周南川想起來了,“氣到你了?”
“你說呢?”
周南川騰出一隻手摸摸她的腦袋,“可是言言啊,你之前看我的眼神,真的讓我很不舒服。”
“我覺得我沒有。”
“那是你覺得。”她覺得她沒有,甚至在控制自己平等的與他相處,不要對他產生偏見,有話說話。
但一個女人瞧不起一個男人,那種厭惡的眼神是藏不住的,現在他已經許久沒有看到她嫌棄他了。
這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