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背後是燈光,一張老式木桌上放着喫剩下的菜盤子,七七八八,桌上和地上凌亂的放着一堆酒瓶子。
男人心裏一緊,生怕她不高興。
佟言看到她把人就這麼夾着往裏拖,面色有些難看,“你把她抱起來啊!”
周南川:……
他沒動,也不想用那個姿勢去抱其他女人,佟言嘆了一口氣,怪他不仔細,上前去拉李欣怡的另一隻胳膊,側頭看他,“你也是,這麼不會照顧人。”
人喝多了,跟周雪琪半斤八兩了,幾乎是攤的,站也站不穩。
英子正在看電視,看到李欣怡被扶着進來,不明所以,“爸爸,媽媽怎麼了?”
佟言明顯一愣,周南川整個人都不好了,“小孩子不能亂喊。”
“我沒亂喊。”
跟個三歲小孩計較什麼?
想教育教育,但又不是自家孩子,教育了反而越描越黑。
鄧紅梅不在客廳,哄周栩睡覺去了,周雪琪也喝多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送她回去,你跟我一起。”
“也不是不行,可她喝多了,誰照顧她?”
李欣怡邊上就一個孩子,一個喝醉酒的女人帶着孩子住在外面的賓館,這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是有責任的。
“乾脆就在家住下吧,讓她和雪琪一起睡。”
“不行!”
周南川拒絕得直截了當,佟言心想:給你臉你還蹬鼻子上臉了。
“那跟你一起睡吧,我跟雪琪睡。”
“你……”
都抱在一起了還裝什麼正經,真以爲她瞎了嗎?
眼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周南川一心想讓人喫完了飯就走,沒料到會來這一出,喝成這樣……
配合佟言一起將人弄到周雪琪房間。
李欣怡整個人看上去很凌亂,穿的是包臀的魚尾裙,一截裙子已經上去了,她側着身子,一條腿微微曲着,姿勢很不雅觀。
又由於側身擠壓的關係,一看就能看到雪紡上衣中央的那一道風光。
佟言就算是再大度,也大度不到替老公的前女友收拾殘局的地步。
扶她上樓就已經把她累壞了,明明周南川一個人就可以完成的事,還讓她搭了把手。
平時在院子裏,周南川肩上多能扛東西,她是見識過的呀。
“媽抱着小栩有可能睡了,那我……我就先去收拾樓下,你給她脫一下鞋子,洗個臉,然後給她拿個被子蓋上。”
周南川:……
男人臉色當即就黑了,“什麼?”
“難不成還要我伺候她,你覺得……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豈止是有點不合適,完全不合適好嗎?
是他前女友啊。
“我去給她找個毛巾。”
正要走,男人將她拽回來,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淡淡的酒香和菸草味,一股腦往她心裏鑽,她兩隻手試圖將他推開,剛隔開了一點距離,又被他摁在了門上。
被親得面色緋紅,她眼中氤氳着幾分水氣。
“言言,我……”
她不理他,轉頭出去了。
周南川將周雪琪和孩子們都弄進了房間,讓她們自己去洗臉刷牙上牀,孩子們話不聽,家裏熱鬧極了,一團亂。
鄧紅梅估計是累了,真的就睡在屋裏一直沒起來。
佟言哪裏會做什麼事,開始拿了掃帚將地上的垃圾掃乾淨,瓜子殼,糖紙,菸灰……
掃的緩慢,總覺得掃帚沾着東西,甩不掉。
好不容易掃完了,地上稀稀拉拉的幾粒瓜子殼,怎麼掃也掃不乾淨。
她放棄了,將掃帚放在邊上,又來收拾碗筷,骨頭,花生殼,看了都叫人蹙眉,佟言先去撿筷子,拿了個袋子將桌上的垃圾裝進去。
縮手的時候不下心碰到了杯子,碰的一聲。
周南川從屋裏出來,見她忙得汗都出來了。
收拾個桌子緊張的就跟看了恐怖片似的,男人笑得合不攏嘴,“你別弄了,我來。”
“不,我要弄。”
他沒攔着她,默默的拿了掃帚將地上的碎片掃乾淨,放在了牆角。
佟言將垃圾裝進袋子裏,有一部分雞骨頭掉在了地上,她蹲下來伸手去撿,男人有點看不下去了,找了個抹布將桌子上的垃圾清理乾淨,又拿了掃帚掃了一遍。
她又去收碗筷,用過的碗筷上全是油,摸在手上膩得慌,滑滑的。
周南川看着她,眼睛都不挪動一下,她更緊張了,勉強將碗疊在一起往廚房裏去,“我去洗碗……”
在家就沒做過這些事,到了這裏,就更加不會做了。
農村用的抹布是舊衣服上剪下來的棉布,洗碗用的絲瓜網,要用洗菜淘米用剩下的水先清洗一遍,再用缸裏的清水洗。
一切都是要靠手動,水龍頭的作用就是在缸裏沒水的時候開一下,將缸裏填滿。
佟言完全不知道怎麼弄,放眼廚房裏也就缸的上方一個很大的水龍頭,看上去都生鏽了。
她小手湊過去,擰了一下,沒擰動。
用力的握着擰,剛擰動了一下,水龍頭下面不間斷的流水出來,聲音極大,斷斷續續的次數頻繁,像是有人在咳嗽。
她匆忙去將水龍頭擰上,疊在一起的碗順勢落進了面前的大水缸裏。
男人正在客廳將垃圾裝在一起方便明天一起扔出去。
鄧紅梅愛將垃圾扔在院裏的沙石堆上,垃圾自己不會消化,越堆越多,普通的垃圾還好,那些喫剩的菜,骨頭,就很讓人難受了。
大夏天的容易發臭,引來螞蟻蟲子。
佟言最害怕這些東西。
聽到動靜,連忙去廚房,大水缸裏全是碗筷,疊得高高的掉進去,無一倖免,混合着缸裏的半缸水,油和幾粒米飯在缸裏浮沉……
佟言不知道怎麼辦,站在缸外試圖伸手進去撿,但她夠不着,睡衣貼在缸上,沾了灰塵。
周南川一把摟着她的腰,將人抱過來,佟言忙裏忙慌的,急得臉都紅了,“怎麼辦啊?”
“沒事兒,幾個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