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琪嘆氣,“嫂子,你這就不懂了,坐月子的女人沒幾個不哭的,大多數都要哭的。”
杜圓月一看就是個想搞特殊的人,覺得自己是城裏的,就要跟鄉下別的女人都不一樣了,她可不想成爲周雪琪眼裏的那種大多數都要哭的女人。
可她現在的實際情況,着實還有點不如那些大多數人。
佟言觀察細緻,察覺到杜圓月面色越來越難看,但周雪琪還在說,“圓月嫂子啊,你啊……趕緊加把勁吧,做完月子養好身體,趕緊跟慶哥再要個兒子,兒子生了就好了。”
“兒女都是寶。”
“話是這麼說,但不一樣的,兒子纔是傳宗接代的寶啊,你看我嫂子,第一胎就是個兒子,運氣多好!”
周雪琪實話實話,但句句扎心。
杜圓月在家坐月子這半個月沒少被蔣彩雲用來和佟言作比較,蔣彩雲說佟言生了個兒子,爭氣,言下之意罵她不爭氣。
她好不容易離開了煩了,現在聽到周雪琪又在說。
佟言嫌棄她火上澆油,“雪琪,你在胡說什麼?”
這一下雖然突兀,但避免周雪琪說出更招黑的話,佟言也是沒了辦法。
周雪琪還不太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她誇她頭胎生了兒子有什麼不好的,這是好事啊。
看着佟言,欲言又止,到底是沒說出什麼話來。
周南川跟周雄慶說完話,進來時鄧紅梅再跟杜圓月心情氣和的講話。
還是勸,告訴杜圓月蔣彩雲沒什麼惡意,讓她理解下。
杜圓月漲奶漲得難受,孩子也餓了,在她懷裏哇哇哭。
還是鄧紅梅有眼力見,“沒事的圓月,是不是孩子餓了?”
“嗯。”
杜圓月有些不好意思,鄧紅梅帶她到房間裏去。
門沒有關嚴實,透了一條縫,杜圓月解開衣服餵奶,所有人都是一樣,餵奶就痛,脫皮,發腫,發紅,越到了後面,皮厚了,乳房適應了這個過程自然就不疼了。
客廳裏,周雪琪小聲問,“嫂子你什麼意思,剛纔爲什麼不讓我說話?”
佟言脾氣是好,但這會兒也有點耐不住了,“你以後跟人聊天說話的時候我不管你說什麼,但別提到我和你哥。”
按照周雪琪這樣,不知道會在外面替他們得罪多少人。
她小學老師無所謂,但周南川做生意的,外面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越是這樣越要收着點,哪有大大喇喇去跟人家比較的道理,長自己那麼多志氣物極必反。
周雪琪理解不了,只覺得她不想讓她沾孃家的光,“我哥和你我爲什麼不能說?”
“聽你嫂子的。”
周南川一直不敢進來,怕撞到月子裏的女人餵奶了,直到杜圓月不在這纔敢過來,廷兩人說了幾句,站佟言。
周雪琪不高興了,一句話都沒說,打開門進去看杜圓月餵奶了,門開了一條縫,看這女人奶孩子的背影,周南川尷尬得摳腳。
男人連忙收回目光,恨不得自己瞎了纔好。
佟言望着他,覺得他挺好笑的。
沒過多久周雄慶便到了,讓杜圓月上車,接她回家,杜圓月死活不回蔣彩雲那邊,鬧着要回孃家讓爹媽伺候。
周雄慶勸,鄧紅梅和周雪琪也幫着勸,這才讓杜圓月消了火。
“說什麼了呢,都聽你的,聽你的行不行?”
周雄慶願意爲了杜圓月低頭,杜圓月把面子找回來一些,這才心滿意足的上車。
“佟言,謝謝你啊。”
“南川,也謝謝你,謝謝你們兩夫妻。”
“南川!”
周雄慶給周南川遞了根菸,周南川接過來,“晚上開車慢點。”
“好,好,走了啊嬸子!”
周雄慶帶着杜圓月和閨女開車回城裏了,老家都沒去一趟,氣得蔣彩雲跳腳,人走後跑來這邊問,鄧紅梅說了幾句飽和話,蔣彩雲立刻就回去打電話去了。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啊,在他心裏老婆比我這個老孃重要。”
氣鼓鼓的兩手叉腰,一邊走一邊嘟囔。
鄧紅梅有看好戲的成分,也有點唏噓,這家日子要能好過起來纔怪。
佟言和周南川上樓,周雪琪坐在客廳裏看電視,“圓月嫂子也真是。”
“怎麼了?”
“我剛纔勸她嘴巴都說幹了,她走前不跟我說謝謝,去跟嫂子說謝謝,嫂子都沒說上幾句話。”
“你嫂子說話有分寸,說到點上了!”
鄧紅梅再不聰明,也聽得懂好賴話,“這些事你真得跟你嫂子多學學。”
“她賺的還沒我多呢,我跟她學什麼?”
打心裏周雪琪承認佟言比她牛逼,但她就是不願意認輸,她也想讓自己越來越好,有點拿得出手的。
眼下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她工資高。
週六佟言休息,跟周南川一起去了園子裏,她抱着小舟,喫完午飯後坐在林子裏休息,頭頂一把大傘,舒舒服服。
她穿的拖地褲,怕褲腳沾着地上的黃土,挽起來一大截,到膝蓋以上才能避免不掉下來。
幾個中年阿姨在裝箱,看到她膝蓋上的痕跡笑得合不攏嘴,佟言不知道她們笑什麼,閒來無事,抱着小栩過去坐,“你們在聊什麼?”
“沒,沒什麼。”
“沒什麼。”
阿姨哪裏憋得住話,“你這膝蓋怎麼回事啊?”
都是過來人,誰能看不出這點小道道,佟言摸了摸膝蓋上的淤青,“我,我也不知道啊……”
周南川不偏不倚,就在這時候過來給她拿了水果喫,“言言……”
男人的膝蓋既淤青,還磨破了皮,比起她的那點,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闆也摔着膝蓋了?”
周海洋在不遠處,聽到這笑容不止,潘創義也笑抽了。
明眼人都看出來了。
周南川剛過來還不知道她們剛纔說什麼。
佟言後知後覺,臉刷的一紅,上次周南川讓她跪在席子上,他摟着她的腰,非要用那個姿勢,她說痛,他卻有勁。
結果席子太硬了,兩敗俱傷……
當時沒感覺,但事後她發現膝蓋青了,周南川用力過猛直接磨破皮了,他是用力的一方,可想而知磨損程度強烈,他第二天就換了新的席子,
但磨破皮的地方結了痂,不太好看,平常長褲看不出來,短褲就異常明顯了。
“嗯,不小心摔了。”
潘創義笑出了豬叫聲,“挺巧啊,你跟你老婆一起摔的,她青了,你直接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