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暖北 >第二百九十章 泛酸
    鄧紅梅聽說佟言昨晚大半夜回家去牽狗,回來的時候還傷了腿,心裏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都這個關頭了,她還有心情操心狗的事。

    次日早上佟言起來得很早,牽着娘娘在園子裏到處走走。

    周南川不喜歡這條狗,她平時和他在一起也鮮少帶着它,難得有這麼清閒的時候。

    果子大部分已經成熟了,正值年底即將過年,正是清貨的時候,大部分果子也都有了買家提前訂購。

    周南川在這時候出事……

    她捋了捋這個當中的關係,發現自己除了找孃家,什麼都幫不了,她想從其他方面有所突破,絞盡腦汁想不到突破的點在哪裏。

    他一天不出來,園子裏的人一天不得安心。

    周雪琪找了一圈,發現佟言去遛狗了,“嫂子,都這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管狗,你昨晚回去拿狗你跟我說呀!”

    周雪琪蹙眉,看了一眼她腳踝處裸露的傷口,“昨晚弄的吧?”

    “昨天回來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

    “嘖嘖嘖,還流了血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不影響。”

    “媽說找你有事,你過去一趟吧。”

    “行。”

    正準備走,娘娘忽然間朝着一個方向跑,嘴裏嗷嗷的,露出兇相。

    “娘娘……”

    “嫂子你把這狗給我,你去吧。”

    周雪琪將狗繩拿過來,沒牽住,娘娘朝着那個方向就要撲過去,佟言見狀連忙拉着繩子。

    但她畢竟體格小了,阿拉斯加是大型犬,“娘娘!”

    快拉不動了,喊了一聲,狗這才停下了,朝着那頭還是從喉嚨裏發出警告的聲音。

    “嫂子,你沒事吧?”

    “沒事……”

    “這狗真不聽話啊,喫好的喝好的,還拉不住了,過年了殺了紅燒吧……”

    周雪琪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佟言下意識看了她一眼,周雪琪還沒覺得自己哪裏說錯了,不就是一條狗嗎?

    在他們眼裏娘娘就是一條狗,但對佟言來說,狗跟人差不多,都是有感情,有靈性,需要人陪伴的家人。

    她本就愧疚於它,周雪琪還要說出把他殺了過年紅燒的話,心裏澀澀的不是滋味。

    娘娘嗷嗷叫的方向出現一個人影,深藍色警服,帶着帽子。

    周雪琪臉色一白,當即嚇了一跳,“嫂子,有警察來了……”

    佟言安慰她,“沒事。”

    “怎麼沒事,是不是我哥那邊又出什麼事了你沒說清楚?”

    “阿言。”

    “澤哥哥。”

    周雪琪見佟言笑着露出了酒窩,牽狗朝着男人去,低頭道,“一家人,不許叫了。”

    頓時一愣,怎麼就一家人了,那人是誰啊,根本沒見過。

    “你怎麼來了?”

    “過來辦事,順便看看你。”孫文澤摸了摸她的腦袋,“好久沒見,瘦了。”

    算來應該有好幾年沒見過面了,上次見面還是在海城,他帶着孫爺爺到海城辦事,她作爲導遊帶着他們走一圈,活潑又開朗,那時也瘦,但沒有瘦得像現在這麼厲害。

    佟言摸了摸自己的臉,“哪有,我還胖了一點。”

    周雪琪看着兩人,呆呆的,“嫂子,這位是……”

    “阿言,我和你單獨說幾句話。”孫文澤直截了當。

    “好,那我們去那邊。”

    久了沒見,也並不生疏,有事說事,佟言看了周雪琪一眼,“雪琪,待會兒我過去,你跟媽說一下。”

    孫文澤有點不太適應和佟言在這見面,也不適應佟言對周家人謹小慎微的樣子。

    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她是個海城姑娘的時候,活得像個太陽。

    “劉長生的事市裏的反貪局已經開始查了,他現在正在配合調查,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佟言正在爲這事兒犯愁,鬆了一口氣,“那好,那……”

    “但我要知道,周南川有沒有向劉長生行賄,如果他有,上頭會根據他行賄的金額……”

    “不,他不是那樣的人。”

    孫文澤笑了笑,“這麼肯定啊?”

    “但他跟劉長生的親戚有過合作,給過他一批貨……”

    佟言將具體情況全都說給他聽了,孫文澤想了想,“那不是什麼大事,正常價籤的合同,沒有明確和劉長生有什麼利益往來。”

    “他們私下喝過酒喫過飯,這個應該不算吧?”

    佟言心裏知道可能不算,但她還是害怕,想說出來讓孫文澤幫她分析,出出主意。

    她沒有把他當外人,爺爺和孫爺爺的友情讓她和孫文澤也莫名建立了信任。

    孫文澤覺得這問題很無知,要是其他人問的話,他可能直接一句話懟回去了,或者直接不理人,但對佟言他明顯做不到。

    看她着急的樣子,安慰她,“放心,有我在出不了什麼岔子,只要周南川他沒有向劉長生行賄,沒有以送禮的形式給予他不合理的好處,他很快就能出來。”

    “反貪那邊要查多久?”

    “查清楚爲止。”

    佟言點頭,“如果有什麼要我配合的你再告訴我。”

    “行。”

    “進屋喝杯茶吧,天冷了,你穿這個冷不冷?”

    孫文澤穿的是淺藍色的襯衣,深藍色的外套,一身制服,頭上戴着帽子,胸口和肩上都有徽章,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帽檐蓋不住濃眉,他看一眼園子裏的鐵皮屋。

    “不冷,習慣了。”

    望着那間鐵皮屋,意味深長,“你就住在這?”

    心裏莫名泛酸,看着她。

    “昨天出事之後幫工們鬧事,我要是不住在這裏,他們會覺得出事之後我跑了。”

    “平時呢?”

    “平時住在他家。”

    農村地方,孫文澤也是西北人,大體環境大差不差。

    沒辦法想象,這種地方就連他這個土生土長的西北人都沒真正住過,頂多就是當熱鬧一樣看一眼,和自己毫無相關,天差地別。

    難怪佟老爺子會在醫院呆那麼久出不了院,也難怪肖紅撕破臉都要跟佟家豪鬧離婚。

    佟言絲毫沒有因爲現在的困境覺得窘迫,而孫文澤卻擰了擰眉,“不用了,我不進去了,外面有同事等我,那邊有了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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