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換了一箇中年男人來當,對方戴着眼鏡,看上去斯斯文文很好相處,比之前的劉長生好多了。
佟言隨着周南川去縣裏辦事見過幾次,對方溫文爾雅,沒有半點架子。
新來的縣長叫蔣文軍,都叫他蔣縣長,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來就想搞出點名堂,縣裏沒有什麼可發展經濟的產業,唯有周南川這個園子。
找周南川和潘創義參加過幾次縣裏組織的會,得知兩人臨近過年還有拿地的打算,誇他們年少有爲,前途不可限量,嘴裏什麼好話都蹦出來了,也通知了縣裏相關部門,大力支持兩人發展水果種植,遇到任何問題可以找他溝通。
蔣文軍是個聰明人,劉長生那個滑頭都鬥不過的人,能驚動省廳過來調查的人,還讓網監都能及時封鎖消息的人,背後肯定有不小的勢力。
他一個小小的縣長,負責發展當地經濟就對了,恰好周南川這邊對他的工作很有幫助,這與他的初心不衝突,哪裏有不支持的道理!
本縣的大部分地都被周南川拿到了,周邊幾個縣有一些大片荒廢的空地,潘創義老早就盯上了,周南川年底了處理各種雜事,他看他忙,便想自己過去談,結果約了人出來,媽的一口西北音,說話又快,就跟放炮一樣,話都挺不利索,談個屁。
不斷的跟對方強調要說普通話,對方認爲的普通話還是夾着一口西北音,把潘創義整無奈了,只好跟周南川談,把對方聯繫方式給過去,讓他去找。
周南川是本地人,用本地話溝通起來很方便,周邊縣裏幾片地,他全部都拿下來了,幾乎把兩人的公賬都搬空一大半。
周雪琪跟鄧紅梅說了,擔心一下子擴大太多會做不好,鄧紅梅飯桌上也找周南川故意聊起這個話題。
“南川,這麼多地,一下子投入太多錢了,兩邊園子還要投入,你那邊要不要考慮考慮,一口吃不了個大胖子,你別急,做事情慢慢來。”
周南川決定好的事不改,聽鄧紅梅說,只是應一聲,“我有打算。”
周有成從不管園子裏的事,但經過上次的事,心裏還在擔心,“人家有什麼事情一般都年後幹,過完年再說,你倒好,你跟人家反着來,你年前把自己搞的壓力這麼大。”
“所有人都想過完年在說,覺得過年就是個分割線,但我沒這些講究。”
年後想大幹一場的人大有人在,徐坤說市裏也有人盯上園子這塊了,想學着他的樣幹大,他要是不趁現在把地包下來,被別人捷足先登,那他這些年就等於給人家做了嫁衣。
就算年後沒人真的跟他搶地,但瞎打聽的人太多,價格也會上去,到那時他就要花更多錢的來拿地,成本越來越高,不如現在把地拿下,斷了有心人的後路。
他辦事謹慎,周密,但家裏人理解不了,他們不懂生意,周南川理解。
想跟他們好好上一課,但又覺得毫無意義。
火急火燎喫完飯,他坐着等佟言。
等她喫完飯,周南川拉着她上樓,室內暖和,男人幾下將她扒乾淨,露出裏面白色的毛衣,她去推他,被他壓在牀上親。
在這方面,他總有新花樣,佟言推開他,男人咬着她的脖頸,“別動,再動我捶你。”
他真是越來越隨意了,佟言一拳頭砸在他胸口,他低頭撩開衣服……
“哥!”
周南川連忙用被子將她包住,連頭都包住了,又給她將頭拿出來,捧着她的額頭親了一口,哭笑不得。
這個周雪琪,說了幾百次了,她怎麼一點都不長記性。
佟言將拖鞋一甩,整個人躺在牀上,用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
男人將門打開,被打擾的不耐煩溢於言表,“說了多少次,沒事不要上來。”
“我給你送東西,嫂子這麼早就睡了。”
“什麼?”
“大明哥的喜帖,日子定好了,沒幾天了,剛剛送過來。”
周雪琪擰眉,“下次我讓媽送算了,每次你都說我,我現在都會敲門了又不是直接開門進來,你兇什麼?”
“趕緊走。”
將門關上,周南川將請帖扔在牀頭,佟言面色通紅,伸出腦袋撿起喜帖看,周大明和陳翠要結婚了,雖然陳翠是嫁過一次的寡婦,但周大明還是給足了她體面,正常女人結婚有的都給她一份。
深夜,佟言被他折騰得渾身散架,洗完澡躺着不願意動,男人給她揉了揉腿,揉了揉膝蓋,她打他,小手打在他的臉上。
男人去蹭她,“別生氣了,我下次不讓你跪着。”
“好痛。”
“知道了,我下次不這樣了。”
周大明結婚這天,村裏來的人很多,周雄慶帶着出月子的杜圓月也過來湊熱鬧,杜圓月忙着帶孩子,都沒空跟大家打招呼。
楊荷香也被剛出生不久的閨女折騰得夠嗆,男人就顧着喝酒抽菸,寒暄,女人全程抱着孩子。
婆婆輩的除了鄧紅梅抱着孩子以外,其他幾個都聚在一起聊天,唾沫星子亂飛。
“於大姐,恭喜了恭喜了。”
“哎呀……老鄧,老蔣,快坐,快坐啊!喫瓜子,喫糖……”
陳翠穿的紅色衣裳,坐在牀上,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笑容滿面。
周耀星孤零零的坐在屋門口玩泥巴,佟言搬了個小凳子和他坐在一起,“幹嘛呢耀星?”
“大媽,我爸跟新媽生了小弟弟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當然不是,爸爸愛你的呀。”
“可他們都這麼說。”
“那你信我的還是信他們的?”
周耀星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抱着佟言,腦袋貼着她的肩膀。
“過去跟你晨哥放鞭炮。”
隨手將人拉開,自己坐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