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周南川還是秦風,我看都比不上他。”
“孫爺爺病了,我去孫家一趟,阿姨和叔叔對我都很客氣。”
“客氣?”
“託我捎了一些東西給爸爸。”
“還有呢?”
“沒有了。”
肖紅覺得不太對勁,孫家不應該是這種態度,她隱約猜到了怎麼回事的,但她沒有開口,“文澤說什麼了?”
“媽,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工作,要不先回去休息?”
“我不是話多的人,但你的事我沒辦法不管,文澤很優秀,他對你也好,我跟你爸這些年吵着過來,但都希望你過得好,在這件事上,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
“我明白,但我不想那麼着急。”
“你不着急,文澤不……”
“媽,人與人相處不是帶着某種目的,我最開始決定和澤哥哥相處也只是基於感情,不是爲了想建立起某種關係的。”
佟言的想法,從過去到現在,一直都是一股清流,肖紅自愧不如,卻又不得不糾正她,“你現在還小,你的說法過幾年你回頭一看,等你錯過了你才知道有多荒謬。”
“你爲了爸爸在海城那些年忍辱負重,如今回想起來,覺得自己很荒謬嗎?”
肖紅啞口無言,起身,她這幾年是在生意上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回想爲了佟家豪付出的那些歲月,是覺得很可惜。
以前她總怕對佟言說這些話,怕她心裏多想,但佟言心裏明鏡一樣,有的話她就算不說,也不代表她看不出來。
肖紅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從我到西北看見你大着肚子躺在那間鐵皮房利,我就知道我錯了,我爲了我的感情,犧牲了你。”
“從知道你爲了生小栩大出血險些死在那間破爛不堪的醫院裏,我只覺得我像個笑話。”
佟言低着頭,沒有看她。
“我跟你爸鬧離婚讓你恨了我這麼多年,我用你爺爺那點事威脅你爸,你記了我一輩子,可阿言……我都是爲了你啊。”
從佟言住處離開,肖紅悶悶不樂,坐在副駕駛上。
周晨覺得氣氛不太對,笑道,“肖總,你們吵架了?”
“當媽的怎麼會跟女兒吵架。”
周晨沒有直接送肖紅回去,帶她到了遊樂場,肖紅一身淺色西服,瘦瘦小小的,整個人溫柔大方,頭髮梳了一半,留了一半,漂亮的長卷發。
“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帶你來放鬆心情。”
周晨將她的包拿走,“走啊。”
肖紅搖頭,“周晨,這不是我這個年齡該來的地方。”
“嘖,試試,你會喜歡上的,來,我扶你上去。”
肖紅上次來遊樂場,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周晨讓她坐旋轉木馬,她尷尬的都要臉紅了,但這麼多人不好和他爭,只好坐了上去。
周晨咯咯笑,一身西裝拎着她的包,給她拍了幾張照片。
肖紅的頭髮被風吹得有點亂了,下來的時候還在笑,“你這孩子,你一點都不懂事。”
“我就是太懂事了,肖總,我媽都說我,罵我怎麼這麼懂事。”
“我比阿言小一歲。”
周晨點了點頭,拍拍他的肩膀,“我讓你盯的事情,你要好好盯着,不要徇私。”
“我知道。”
送肖紅回去,周晨一個人在海城最繁華的地方呆了一陣。
入夜了,人還是很多,漂亮的夜景被人羣覆蓋了,顯得不那麼美了,周晨點了一根菸給佟言打了電話過去。
“你跟肖總吵架了?”
佟言本來都要睡了,被他吵醒,“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她什麼都沒跟我說,但我想提醒你,她不容易。”
“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故意去傷她?”
“我就是爲了讓她以後稍微省心一些,別爲我的事操太多心。”
“那你跟孫文澤,你們……”
“周晨,我經常懷疑你現在究竟是我的朋友,還是我媽派到我身邊的臥底啊。”
“我摸着良心說,你要是跟了孫文澤……”孫文澤人是不錯的,但孫家那一家子都是官場上的油子,他私下打聽過,孫文澤和西北一個副書記的女兒有些牽扯,他想告訴佟言,又怕她覺得他多事,忍住了沒說。
“你跟孫文澤別太草率了。”
佟言不明所以,“把話說清楚,行嗎?”
“反正別太草率,我都是爲了你好,你知道我不會害你的。”
誰都有可能害她,周晨不可能,他救過她的命,也爲她和兄弟翻過臉,他就是想守着她,看她越來越好。
周南川回海城當晚失眠了,抽了兩根菸打算回到牀上再次入睡,接到了一個電話。
“你好,周總。”
“你好。”
“我是易敏佳,你應該聽說過我。”
“不好意思,沒聽說過。”
易敏佳冷笑了一聲,“周總真會開玩笑。”
“易總找我有何貴幹?”
周南川將海城能和自己可能產生合作的企業都記下了了,也知道相關負責人,唯獨漏了易家,易家有個易明德,一個易敏佳,那都是眼高於頂的人物,合作只和最頂端合作,不大瞧得上他這種新入駐海城的企業。
打電話給他,確實令人出乎意料。
易敏佳問道,“周總對肖家的生意感興趣嗎?”
“什麼意思?”
“肖家在國外新投資了一個項目,我知道這當中一些內情不太合規矩。”
肖勳不愛給人留把柄,易敏佳的話不知真假。
“肖家項目合不合規矩跟我周某有什麼關係?”
“周總難道不感興趣?”
“易總怕不是在哪裏聽了些小道消息。”
周南川這話說得很隨意,卻讓易敏佳有些難堪了,她笑笑,“周總當真不感興趣?我現在就周總酒店門口。”
“夜深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不清楚,爲了易總的名節,我就不開門了,還望諒解。”
“等等。”
易敏佳不相信周南川對肖家的事完全不感興趣,“既然周總覺得共處一室不好,那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