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頭一回看她跟人打架,覺得挺有意思,但心裏卻又忍不住心疼,也不知道她喫虧了沒有。
“言言,過來。”
周南川摸了摸女人的頭髮,“怎麼回事?”
“她推了小栩。”
難怪。
周南川盯着對面的女人,“那就請你給我老婆和兒子道歉。”
“是你哪門子老婆兒子?”
“怎麼,還要給你看親子鑑定?”
女人擰眉,不對啊,全班孩子都知道周栩的爸爸是個農民,他開始說自己的爸爸是警察,後來又改口了,說是農民,他以爲說實話大家就能瞧得起他。
但海城這地方,包容性並不強,講究金錢,權利,有錢就能被人瞧得起,被人包容,沒錢……就連街上的叫花子都不會看你一眼。
“你要想護着他們母女,不可能,以爲人多就能欺負我是吧,我現在就叫我老公過來。”
“好,那你叫你老公過來。”
周南川低頭將周栩抱了起來,扶着佟言坐下,老師兩邊跑,忙着調解,“周栩媽媽,實在不好意思,要不然這事兒就算了,確實是周栩先動的手,現在計較這個確實不好,但爲了孩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爲了孩子她就能推我兒子嗎,她是大人,小孩子之間怎麼樣都行,打打鬧鬧我也能理解,但大人對孩子動手就是不行。”
佟言滿臉寫滿了不能商量,周南川看得心癢癢,他發現他還挺喜歡佟言強勢的樣子。
但他現在不能去關心這些,他得護着兒子。
這一打岔孩子們的活動無法進展了,佟言主動說道,“老師,你帶孩子們按照提前計劃好的流程來,我和楊磊媽媽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
老師幫不上什麼忙,這些家長都是些不好惹的,她笑了笑,“那好,你們好好商量。”
楊磊的媽媽在一邊打電話,“喂,老公……”
“真的有暴力傾向。”
“你趕快來吧,你兒子要被欺負死了。”
“快點。”
周南川跟佟言在邊上聽着,小栩坐在他腿上,沒哭了,臉上還有淚痕,他擡手摸了摸佟言的頭髮,“傷到哪裏沒有?”
“沒。”
“去裏頭休息?”
他正說着,周莊這邊負責的經理連忙過來了,“周總,你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來不及說,我兒子剛纔被打了。”
經理臉色都變了,“什麼?”
楊磊媽媽正在接電話,朝着這邊看了一眼,周南川道,“把監控調出來,這邊剛纔的那段監控截出來。”
“是,周總,不好意思,實在是……是我的問題。”
之前周南川打電話讓這邊給孩子們提供兒童餐,水果,零食的時候,大家就隱約猜到了怎麼回事,有人打聽到了周南川有個前妻,還有個兒子,他兒子幼兒園那邊組織了活動,要到周莊這邊來。
有些人想借着這個機會拍馬屁,但周南川說了,不要搞任何特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大家也只好收起了這份心思。
經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班主任,“這位老師,你過來一下,過來!”
老師不明所以,“經理,怎麼了?”
“周總,我現在就去聯繫學校那邊,問問情況,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周南川沒說話,經理拉着女老師就往一邊去了,幾個管理人員紛紛出來了,站在那等着,手裏拿着小朋友的玩具和零食,想要討好周栩。
只是周栩現在完全沒有玩玩具的心思。
楊磊的媽媽打完了電話,坐在不遠處的座位上,“我給我老公打了電話了,你們別以爲找周莊的經理就能平事,周莊是學校找安和租的,他們能解決什麼問題?”
周南川看了楊磊媽媽一眼,“這位家長,你很懂啊?”
“周莊的老闆是易家的兒子,我老公就在易家當高管,當了十來年了……”
“易家……”
“就是海城前十強裏頭那個易家。”
周南川跟對方聊了起來,“你老公貴姓,叫什麼名字?在易家做什麼的?”
“這個我就不告訴你了,等他來了你們就知道了。”
“好,那我們等着。”
周南川起身,幾個管理看他的臉色行事,不敢輕舉妄動。
他將兒子抱起來往周莊裏自己單獨住的地方去,佟言跟在他的身後。
周栩受了委屈,睡不着覺,到了地方就跟周南川喋喋不休,“楊磊欺負我,他說我沒有爸爸。”
“他說我是個野種,沒人要。”
周南川現在對野種兩個字尤其敏感,愣了一下,佟言坐在邊上,也很不高興。
男人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好點了沒?”
“嗯。”
過來的路上,周南川接到了易明德電話,易敏佳被打的事讓他很生氣,特意打電話教訓他。
周南川沒心思搭理他,也不想沾染易家的事,直接撂了他的電話。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來到了周莊,身邊帶了一個助理,楊磊和剛纔那個氣勢洶洶的女人就坐在男人身旁。
佟言和周南川過去,女人掃了他們一眼。
“是誰欺負我兒子?”
男人留給他們一個背影,點了一根雪茄。
“楊先生,你可能不太瞭解情況,是你太太先對我兒子動手。”
“我太太爲什麼對你兒子動手,還不是你兒子先打我兒子?”
男人回頭,微微眯眼,將佟言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佟言邊上站着的周南川,“我告訴你們,事情我都知道了,隨便你們走什麼程序,我老婆孩子不可能跟你們道歉,你們要是低個頭,我可以不計較。”
“不打算講道理?”
周南川問了一句,男人起身,“我跟你講什麼道理,仗着人多欺負我老婆孩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
他叼着雪茄,伸出一隻手指着周南川,男人抓着他的手腕,直接來了過肩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