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這樣。”
“我沒在你身邊陪你,沒看你怎麼長大的,我很多地方,我也不如小鄧,但是南川,你是我的兒子,我已經錯過那麼多年了,我想多陪陪你。”
“你回去吧。”
易明德對他再狠,但他愛林風月是真。
“我不回去了,我已經讓律師跟明德談離婚的事,他犯的錯,我暫時替他向你道歉,他從小縱着敏佳,也怪我太相信他,竟然不知道他揹着我做了這些事。”
“當然,我不是在撇清自己的責任,我也有很大的錯。”
林風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還是強笑着,轉頭去了廚房,“我給你弄點水果。”
“有梨汁。”
“喫點別的,換換口味。”
林風月的律師找到易明德時候,他正坐在辦公室發呆,眼下這一切,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在邁出那一步的時候,他就只能往前走,沒想過後退。
易明德也曾問過自己,爲了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貿然去做這些事,徹底撕破父子倆的感情,值得嗎。
林風月是能理解他的,她只是不願意接受。
“讓她親自來跟我談。”
“易總,我是林風月女士委託的律師,我全權代理她。”
“這是代理書。”
律師將代理書放在易明德面前,易明德拿起來撕了,“滾出去。”
“易總。”
“保安,保安!叫保安進來。”
“易總,我全權代理林風月女士處理你們離婚的案子,請您……”
“你代替她?”
易明德面色一場難看,“我告訴你,誰都代替不了她,你讓她親自跟我談。”
“請你出去。”
“易總,我是林風月女士……”
“請你出去,聽不見嗎,保安怎麼還沒來。”
易明德的助理見易明德面色不好,連忙將老總扶好,易明德望着落地窗外,太陽依舊燦爛,街道車流擁擠,折射在眼前的像是倒影。
幾十年的夫妻,怎麼說離婚就要離婚,他這半輩子都在圍着她轉,他們生了兩個孩子啊。
他面色蒼白,保安也在這時來了,將林風月喊來的律師攆出去。
“打……”
“易總,什麼?”
“打她電話。”
“誰的電話?”
易明德頭重腳輕,直接就倒下了。
公司傳得沸沸揚揚,易明德病危,第一個到他病房外守着的便是易敏佳,易雨天來的時候她正在哭,外面一羣人圍着,將病房圍得水泄不通。
“我爸爸身體一直很好。”
“只是血壓有點高,沒什麼大礙,大家不用擔心。”
易雨天帶了些保安人員,他一個眼神,大家過去將圍在外面的人通通支開。
易敏佳彎腰,“謝謝大家的關心,我爸會好起來的。”
現在誰都能露面,唯獨易敏佳。
易敏佳擡頭,紅脣微動,“我怎麼不能來,爸爸病倒了我不站出來主持大局,家裏還有誰能做主?”
她直視着易雨天,一臉認真,“你嗎?”
“誰都行,就你不行,你消息怎麼的這麼快?爸出事助理第一時間打我電話,你卻比我先來。”
易敏佳是蓮藕做的,心眼子全被她長了。
易雨天從小就知道,她不是個善茬,但一直看在她是姐姐的份上,尊敬她。
易家發生了抱錯的事,出乎所有人意料,易雨天對易敏佳頂多念着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再不會有別的了。
偏偏她不想離開易家,不久前剛被易明德出公司的職位,易明德已經很盡力在彌補之前的過錯。
可她死活不離開海城。
眼下出了事,影響到父母的感情了,易明德在公司暈倒,易敏佳卻是第一個過來的。
“我今天開車過來,路上沒有堵車。”
易敏佳沒看易雨天,“爸爸還病着,你有時間跟我計較這個,不如祈禱他快些好起來,這纔是應該做的事。”
“我應該做的事是維護我爸媽的感情,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事爸媽正在鬧離婚?”
她肯定是知道的,易雨天心裏當即就有了答案,“你要是真在乎爸爸,你就該趕緊回西北去,別在這出現,你在這出現只會讓事情越來越糟糕。”
“雨天,我現在走了,那我還是人嗎?”
“你在這纔不是人,你聽得懂我的意思。”
易雨天沒忍住朝她吼了起來,“你還要爸怎麼對你啊,該爭取的他全部都在替你爭取,媽雖然生病那段時間沒管你,但她也在擔心你的生活。”
“她再擔心我,在她心裏我也比不上週南川。”
這話讓易雨天震驚了,易敏佳深吸了一口氣,“可是在我心裏,他們比我親生父母還親,我跟鄧紅梅沒有感情,我只認這裏頭的人是我爸爸,只認林風月是我媽。”
易雨天忽然間詞窮了。
“雨天,爸明明是一頭雄鷹,你看看他,這些年一直都在爲了媽委屈求全,媽不高興的事,他碰也不敢碰。”
易雨天抽了抽脣角,“你想在我這挑撥離間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爸媽離婚,未嘗不是件好事。”
易雨天一把將她推開,易敏佳險些沒站穩,“你只喜歡看爸在公司雷厲風行的一面,他在媽面前妥協,你覺得是軟骨頭,你知道爲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嗎?”
“你特麼就是個沒感情的畜生,你真把我爸媽當你父母,你特麼就不會想要特麼離婚!”
易敏佳擡頭看他,“易雨天,你現在對我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了是嗎,覺得我是農村裏出來的村姑,不配跟你這種有身份的少爺站在一起,是嗎?”
“爸在裏頭,看不見,聽不見,你少在我面前演戲,我不喫這套。”
易雨天蹲下來,他沒有易明德和易敏佳的本事,能在生意上將人算死,但他沒喫過豬肉也見過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