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你冷靜點。”
佟言腦袋一片空白往裏面跑,張了張口,大叫了起來,“周南川,不,周南川不要!”
他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了,肖紅拼了命將他的手拿開,保鏢不得不上前,把他拉開了,但他死活不鬆手,活生生的將肖紅掐暈了。
佟言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肖紅被人送往醫院,他這才注意到地上的人,不如剛纔嗜血般殘忍的樣子,他眼神溫柔了些,只是聲音啞了,“言言……”
佟言大腦一片空白,最後一幕還停留在肖紅被人扶着往醫院去的畫面,久久揮之不去。
他朝她走近了些,佟言突然護着自己的脖子往後退,“你……你不要殺我,救命……”
“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明明那麼溫柔的人,突然間變成了這樣,佟言內心前所未有的恐懼,幾乎是連滾帶爬往後退。
他不敢再上前了,又停留在原地好一會兒,“言言你別怕。”
“啊……”她哭着往後縮,雙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往外跑。
他追上去跟在後頭,佟言提到泳池邊的突出位置,整個人摔了進去。
一聲慘叫,佟言在水裏掙扎,周南川連忙往裏跳,把人抱起來。
她一直在推開他,嗆了不少水,他不敢太用力怕嘞着她,卻又不得不將她帶出這裏,看她被嗆了好幾次,他心一橫,低低的吼道,“別亂動。”
佟言掙扎得更厲害,每將他推開,她就沉入了水裏,嗆得根本無法呼吸,最後周南川也不開口說話了,緊緊的用手禁錮她,將人拖上了岸邊。
佟言躺在地上,一直咳嗽,身上從頭溼到腳,渾身滴水,戰戰兢兢的往後縮。
他根本不敢上前再碰她了,與她一直僵持着。
好一會兒,佟言還是在發抖,但大着膽子走向他了。
是想起來了吧,想起他不是壞人,願意相信他了。
男人朝她伸手,佟言面如死灰,突然跪在他面前。
“你……”
佟言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脖頸處,“我媽……她做了什麼惹你生氣了?”
她一陣一陣的,聲音弱的不像話,“你別生氣了好不好,你打我吧,你別跟她生氣了好不好?”
“你打了我就不要生氣了。”
她閉上了眼睛,男人卻鬆了手,佟言抓着他的手,沒看到男人冷若冰霜的臉。
他不該與她計較,只是輕輕地將她的手拿開了,佟言還要再去抓他的手,他卻將她的兩隻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她是你,你是你啊。”
“你不要打她,我……”
她像是控制不住,“我害怕。”
肖紅是活生生的被周南川掐暈了,一個人要弄死另外一個人很簡單,她幾乎說不出話,一個字都蹦不出來。
保鏢問她,“肖總,要報警嗎?”
肖紅漸漸地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摸着自己的脖子,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痛,就連說話聲音都不太對了。
“肖總?”
“不用。”她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好一會兒,“我話還沒說完,給周南川打電話。”
“現在?”
他剛纔差點就把她掐死了,她還要打電話叫他過來,瘋了嗎?
肖紅看了一眼說話的保鏢,只見對方問她,“肖總你看看這是幾?”
“電話給我。”
她拒絕周南川的資金幫助,是有另外一個原因。
佟言沒有從肖紅的住處離開,周南川也只好陪在她身邊,哄了她好久都沒有用。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跟她解釋發生了什麼。
“言言,我跟肖紅的恩怨和你無關。”
佟言聽不進去他說的話,此刻也完全不放心就這麼跟他走。
過了一陣,當週南川出神的時候,她突然坐在他身邊,抓着他的兩根手指,“周南川,你帶我去看看我媽。”
“行嗎?”
眼中帶着幾分乞求的意思,男人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好。”
回想起來,他也覺得自己衝動,但更多的是緊張,因爲他猜不到肖紅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剛起身,電話打了電話,男人按下了接聽鍵。
“我話還沒說完。”
“什麼?”
“肖家不需要你的幫助了,跟慕長臨達成了和解。”
在肖家和慕家離婚這件事情上,肖紅做好了準備跟他死拼,但慕長臨怕了,他沒有必要爲了出口氣用自己的公司犯險。
男人太陽穴突突的跳動,他以爲肖紅說不需要他的幫忙,是因爲要用其他方……
是他太緊張了,想太多了。
肖紅脖子依舊疼得厲害,活活被掐暈沒有任何準備,甚至連疼痛也是短暫的。
這會兒痛感鋪天蓋地的來了。
電話裏兩人都沒再說話了,周南川是根本不知道還能跟她說什麼。
“但我同意你跟阿言交往。”
說完後肖紅先掛了電話,助理扶着她躺下,“肖總,那我們接下來要聯繫律師嗎?”
“聯繫律師就不用了,處理好公司的事,我可能需要休息幾天。”
周南川帶着佟言到醫院看了肖紅,屋裏只有她們兩人,周南川並沒有進去。
“媽,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氣。”
“我替他道歉好不好?”
“阿言,過去是媽媽的錯。”
過去,佟言不知道過去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她聽人說起大概,但也想不通具體怎麼回事,“媽……”
“你選擇你喜歡的,我支持你。”
佟言和肖紅見面出來,一直在車上發呆。
周南川帶她去江邊吹了一會兒風,帶她到海城美術館又轉了一圈,吃了點東西已經很晚了,周南川摸了摸她的腦袋,佟言也摸了摸,“是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你頭髮很軟,摸着很舒服。”
佟言覺得這畫面有點似曾相識,笑着看他,“那我也要摸你的。”
周南川長得高,她想要摸他頭頂幾乎是不可能的,男人蹲下來,蹲在她面前,低着頭,佟言輕輕鬆鬆就能摸到,“你的頭髮很硬,很粗糙,還有點刺手,在手掌心裏一過像是碰到了刷子的毛。”
她的形容總是能很貼切,男人抓着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吻,“還想去那裏?”
“你以前帶我去過哪裏就帶我去哪裏。”
周南川拉着女人的小手,一路往離江邊不遠的一條繁華街道去,過去佟言愛在那裏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