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琪傻了,“你還想着她,你忘了她做的那些事了?”
這幾年易敏佳入獄,除了她和鄧紅梅去過以外,就只有劉方經常會過去看她,易敏佳要求過,讓她們去找肖勳,她想見肖勳。
她對劉方也提過這個要求,她想見肖勳一面。
但沒人去幫她做這件事。
去找肖勳,找到了肖勳也不會來見她的。
劉方跟她說,“敏佳,你出來了我們就結婚,廠子你怎麼做都行,我想要你當我老婆。”
劉方沒多大本事,也是真心的喜歡易敏佳,哪怕易敏佳瞧不上他,入獄後對他說了那些話,他也願意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他沒有易敏佳聰明,需要一個聰明優秀的女人在他的身邊,易敏佳並沒有答應他,每次跟他見面態度都很冷。
“我讓你去幫我找肖勳。”
“這個人我是不會幫你找的,但是敏佳你不用太過自責,他老婆不是你害死的,她是自殺,跟你沒有關係。”
“你說的一些話不能成爲她自殺的理由。”
鄧紅梅也勸她,“敏佳,出來後你跟劉方把婚結了,劉方也算是自己有生意的,雖然沒有易家那麼大,但你跟了他,他心疼你,總會包容你。”
易敏佳沉默寡言,每次只有提起肖勳的時候話多一點,其他時候基本不說話,對劉方,對她,甚至對鄧紅梅,態度都是冷冷的。
幾年下來,她一直沒有接受易家真正放棄她這件事,也接受不了自己從高高在上的易家當家人,墮落到後來的西北村姑,再到現在坐了牢。
她跟肖勳的差距,是越來越大,大到沒辦法去平衡了。
鄧紅梅坐在病牀上,若有所思,“我沒忘,但人總有改的時候,敏佳她本來不是個壞孩子,她只是接受不了現實。”
周雪琪別過頭去,不再看她了,鄧紅梅又道,“你幫我去看看她,我行動不便,不能去看她,你跟她說,讓她再熬幾個月,家人永遠是家人,家人才是最靠譜的。”
“說這些沒用,她要的是肉眼可見的利益,她只有在嫂子那個位置上,她纔會覺得心裏踏實。”
易敏佳和肖紅簡直絕配,若是易敏佳是肖紅的女兒,那就是強強聯手,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了。
但是可惜啊,天意弄人,有的人想要怎麼也得不到,有的人不想要卻要被人硬塞,活活的逼成了這樣。
鄧紅梅託她去辦,周雪琪不得不去見易敏佳一面。
這幾年下來,易敏佳比以往沉默許多,有人看着她,隨時盯着她,她不老實也得老實。
“媽讓我來看看你。”
易敏佳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周雪琪,周雪琪跟她其實也不熟,關係處得並不好。
“前段時間她病了,我哥安排的手術,最近是我在照顧她。”
“肖勳呢?”
她不關心任何人,只關心肖勳。
周雪琪擰眉,“你別惦記肖勳了。”
“他怎麼樣?”
“媽病了動了手術你不問,你就知道肖勳,你怎麼進來的你忘了嗎?”
周南川這種人,就不能依着他。
中午在外面剛喫完飯,男人便說帶着她回園子裏睡午覺,剛到屋裏他就親她,將她喫幹抹淨。
佟言不習慣大白天做這種事,他就非要讓她習慣,“放鬆。”
“周南川……”
“不會懷孕,乖……”
他將簾子拉上,抱着她往牀上去,佟言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
午覺是睡了啊,他沒騙她,只是睡的時間比較晚而已。
他一隻手肘搭在枕頭上,伸出一隻手碰了碰她的鼻樑。
次日早上,兩人從西北離開,原路返回海城,他的本意是讓她回西北,看看能不能想去過去的事,接觸一些過去的生活。
但他多此一舉了,在西北繼續呆下去,怕是會把她內心深處的恐懼勾出來。
西北這地方發生過好的,也發生過不好的。
肖紅就在機場外等着佟言下飛機,佟言在他懷裏靠了一路,這一路兩人都沒有休息,但也沒有聊什麼天,大多數時候是沉默,一起看着外面的雲朵。
下飛機遠遠的看到了肖紅來接,林風月和易明德帶着周栩也來了。
肖紅想方設法討好周栩,但周栩不是那麼容易被人哄好的人,當衆給肖紅難堪,易明德制止他,但作用並不大。
“外婆帶你去玩好不好,給你買很多好玩的玩具。”
“什麼是好玩的玩具。”
“小栩喜歡什麼玩具外婆就給買什麼玩具。”
肖紅蹲下來拉着孩子的手,“你想要什麼,就算是買不到的,外婆也可以……”
“我什麼都不缺。”
“怎麼可能呢,玩具總有新的呀,不可能什麼玩具都不缺的。”
“我就是什麼也不缺。”
除了玩具,肖紅也不知道從哪裏下手了,“那你想喫什麼,你……”
“不想玩,我也不想喫,我什麼也不想。”
周栩甩開她的手往林風月邊上去,肖紅的臉色異常的難看。
不是以前了,幾個玩具就能哄得他很高興,孩子越大越是有自己的想法,越是難哄。
“爸爸,爸爸來了,爺爺奶奶你們看,爸爸媽媽!”
“爸爸媽媽!”
易明德把周栩抱起來,周栩朝着兩人招手。
肖紅就站在邊上,想搭把手,林風月擋了過去,“我來吧。”
“這幾天喫的好嗎,睡得好嗎?”
“媽,我都很好。”
肖紅拉着她的手,看了看她,見她額頭的位置還是有一塊傷疤,“明天帶你去躺醫院吧,跟主治醫生說一聲,看看……”
“我不想去醫院。”
佟言看了一眼周南川,“媽,我想結婚。”
肖紅愣了一下,易明德和林風月也不由得擡頭。
她現在是對佟言愧疚,愧疚自己作爲一個母親把女兒逼到了自殺的境地,也對小栩愧疚,覺得是她毀了這個孩子本該快樂的童年。
但後悔沒有用,用實際行動彌補纔有用。
他們跟肖紅說這些是沒有用的,肖紅只會應下後當做耳旁風,但佟言提了,那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