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坤半路打來了電話,讓他去開會,他拉着佟言的手一起到了辦公室,“等我一會兒,我帶你去慶祝慶祝。”
“嗯,不用着急,你先去忙。”
葡萄園的事不處理好後患無窮,佟言對項目死人有很大的心理陰影了。
她坐在周南川的辦公桌上,隨手翻了幾本桌上放着的書,都是些關於工商管理的,講得還比較深奧。
一些地方他做了筆記,佟言來了興趣,沒想到周南川現在也會私下學習。
她在男人做筆記的地方重點看了看,正看得起勁,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進……”
以爲是周南川的助理進來放什麼文件,佟言沒有擡頭,眼神還落在書上,過了一陣沒感覺到人來,擡頭,這纔看到進來的人是姚潔。
“在看什麼書?”
姚潔看了一眼,“好書啊。”
佟言沒吱聲,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安和最近好像出了點事故,坤哥和周南川都很忙,你還有閒情逸致看書。”
知道佟言失去了記憶,也不認得她,姚潔跟她說話也變得不如一點那般小心翼翼了。
過去佟言在她面前一直高高在上,現在也終於讓她有了和她平等的時候。
佟言低着頭,依舊沒說話,眼神沒往姚潔那邊看,姚潔見她沒理自己,將書合上了,拿起來。
“書給我。”
佟言語氣平靜,不帶任何情緒,姚潔將書重新放回了桌上,“慕長臨那邊跟你還有聯繫嗎,他這次捏着你和周南川的把柄選擇忍氣吞聲,我覺得挺詫異。”
“這麼響噹噹的大人物,也有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的這一天。”
“不過最讓我震驚的還是你,你竟然爲了離婚可以選擇自殺,我沒有想到。”
姚潔最痛苦的時候,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也只是想怎麼翻身,沒有真正的動過自殺的念頭。
“你如願以償了,你媽以後不會逼你了,你從你自己不喜歡的地方跳出來了,還有一個周南川願意爲了你做任何事。”
“我聽坤哥說,你媽之前打過他的電話,要是跟慕家撕破臉皮讓他用安和的所有資產給肖家填窟窿。”
聽到這,佟言有些錯愕,“填窟窿……”
“他要賭上安和所有的資產替你和慕家打仗,幫着肖家渡過難關。”
佟言垂眸,她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難怪,難怪肖紅會這麼輕易將離婚證拿出來,沒有與她過多的周旋。
原來是肖紅知道,周南川爲她能夠做到哪一步,所以纔會如此放心,既然如此,那按照母親的性格,私下肯定會逼着周南川做其他的事。
“我不明白周南川喜歡你什麼,正如我過去不明白你爲什麼會喜歡上一個強迫過你的男人,在我看來你們十萬八千里,他配不上你,但現在他能爲你傾家蕩產,我又覺得你配不上他這份感情。”
“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東西,佟言,你遇到所有事總有人替你撐腰,化險爲夷,你投了個好胎。”
曾經跟她情同姐妹的閨蜜難道都是裝出來的?
她過去認爲姚潔和她是同一類人,只是後來被她母親逼得成了現在這樣,現在後知後覺,她其實一直都是這樣。
“姚潔!”
走到門口的時候佟言突然叫住了她,姚潔停下了腳步,眼神帶着幾分錯愕。
但她很快的反應過來,佟言現在渾渾噩噩的,以前的事早就忘了,怕只是記得她這一個名字而已。
“怎麼了?”
佟言突然道,“我想喫蛋糕。”
姚潔愣了愣,過了一會兒,她讓徐坤的人買來了一個牌子的蛋糕,坐在辦公室和佟言一起喫。
誰都沒說話,但姚潔喫着喫着莫名的有些想哭,她擦了擦眼淚,佟言一直沒有擡頭。
以前還在海城唸書的時候,她們最喜歡喫這個牌子的蛋糕,但那時候全海城只有這一家,排隊排得很長,一共兩個窗口,她們每次都是兵分兩路,誰先排到就誰先買。
然後拿着蛋糕到一個公園裏去,一邊看別人放風箏遛狗,一邊喫蛋糕。
那會兒還流行帆布袋,帶回家的書就撞在帆布的包裏,帆布包是棉麻材質的米白色,上面圖案全都她們爲彼此畫的。
佟言給姚潔畫了一個娃娃,姚潔也替她畫一個娃娃。
大學幾年,她們都很開心,過得無憂無慮的。
姚潔喫到一半沒辦法再吃了,她看着剩下的半塊蛋糕,也捨不得扔。
拿起蛋糕準備離開,遇到了開完會回來的周南川。
門推開,姚潔正要出來,撞了個正着,“不好意思……”
周南川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充滿嫌棄,“你來幹什麼?”
他不希望姚潔和佟言有任何接觸,這女人怎麼臉皮這麼厚。
“姚潔,你最好……”
“是我想喫蛋糕,她給我買了蛋糕。”
佟言突然起身看着回來的男人,姚潔狼狽的端着另外半塊蛋糕往徐坤辦公室去。
周南川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徐坤爲什麼會喜歡這種女人,徐坤剛坐下見她眼淚汪汪回來,以爲是公司有什麼人欺負她了。
“誰說了你?”
“沒有。”
“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嗯。”
姚潔繼續喫蛋糕,一邊喫一邊哭,徐坤湊過去看,“好好的哭什麼?”
“坤哥你喫塊蛋糕,挺好喫的。”
“安和最近有項目出事,估計最近會有點忙,忙着找人把新聞壓下去,這個關頭最容易多生事端。”
“我跟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去。”
“好。”
周南川問佟言,“她剛纔坐的哪個位置?”
“這裏。”
男人直接將凳子搬出去,搬到門口,隨便喊了一個人來,“把凳子搬走。”
回來佟言還在喫蛋糕,餵給周南川,男人將臉別開,“以後要喫讓我助理去買。”
姚潔的東西,他嫌髒。
佟言突然道,“姚潔人其實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