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連忙退到一邊,避開了他的大禮,苦笑一聲道:“先生真不愧是江湖人士,對於朝堂之上的事情,一無所知,先生恐怕不知道,我早就不是什麼王妃了。”
於逸城臉上卻絲毫沒有尷尬的意思,而是坦坦蕩蕩的說道:“後院險惡,這王妃不當也罷!於某還沒有來得及向王妃道賀呢!”
這樣風趣的回答,實在是不拘一格。
蘇韻對這個陌生而俊朗的男子產生了好感。
說起話來也隨意了許多,但是,宇景霖所關心的,卻是這位傳說中的能人異士到底有沒有能力治療蘇韻身上的疾病。
於是語氣裏也帶了一絲不耐煩:“這位先生,救人如救火,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先給我的妹妹診斷一二。”
於逸城臉上也沒有惱怒的意思,相反,他欣然應許道:“這是自然,旁人說,再多誇耀於某醫術的話,也比不上眼見爲實,兩位貴人請隨我來。”
疾病已經死死地纏着蘇韻許多年了。
雖然在前世,她不止一次的,想方設法,卻一次又一次的得到失望的答案,雖然不可否認,眼前的這位於先生的確讓她升騰起了小小的希望。
於是她淺淺的笑道:“如果先生真的能夠治好小女子身上的疾病,那麼小女子定當感恩戴德,當牛做馬,在所不辭!”
於逸城搖搖頭,不可置否的樣子,直道:“姑娘,請隨我來。”
於逸城帶着蘇韻進屋,直截了當的說道:“實在是有些唐突了,但是不知道姑娘可否將手伸出來,在下也好爲姑娘診脈。”
蘇韻來古代已經有些日子了,卻還是第一次聽說診脈這一件事情,便十分感興趣的伸出手來,笑嘻嘻的說道:“於先生果然有才能,居然只是診脈便可以看出我的病情來。”
於逸城謙虛的笑一笑,道:“姑娘言重了,我也不過是讀過幾本醫書,哪裏能夠擔得上才能二字。”
一邊說着,一邊將手指搭在蘇韻的腕上。
在一旁看的宇景霖,不由心驚肉跳,忍不住追問道:“是不是這個病有些棘手?先生,您不要不說話,你一不說話我心裏就發慌,還請先生給一個準話。”
林許安也在一旁看着,怎麼想也不明白。按他的看法,蘇韻身上的這個病雖然有些棘手,但還不至於無藥可救,爲什麼在於逸城這裏,看起來就像那麼嚴重呢。
於逸城慢慢的鬆開蘇韻的手腕,目光直視,一字一頓的問道:“姑娘有多久沒有來紅了?”
宇景霖勃然大怒,怒氣衝衝的站起身來,斥責道:“這種女兒家的私事,先生,你一個男子如何有臉面開口問的出來?”
於逸城卻毫不生氣,坦坦蕩蕩的說道:“於某先是醫者。然後纔是男人,所以公主你也不用血口噴人。”
然後纔在蘇韻迷惑的目光中解釋道:“之所以問王妃如此私人的問題,是因爲於某懷疑,王妃,你恐怕有身孕了。”
於逸城笑着說道:“姑娘可以懷疑於某其他的事情,但是在這個診斷上,於某從來沒有出過錯誤,姑娘,你是有身孕了。”
蘇韻瞬間想起那一次微服私巡的事情來。
心裏忍不住暗自叫苦道,只不過是一次而已,居然還真的叫她懷上孩子了?
林許安的心裏更是一片翻騰,他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可是事已至此,已經無法回頭了。好半天,他才啞着嗓子問道:“那現在應該怎麼辦呢?蘇韻,這個孩子你還要嗎?”
蘇韻頓時慌亂無措起來,這個孩子如果在沒有楚婉兒的時候,她自然是欣喜若狂的,可是爲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呢。
一時之間,她也沒有辦法做出抉擇了,只是搖着頭說道:“現在我心裏亂得很,讓我仔細想想好不好。”
宇景霖在一邊看着,只覺得腦子裏一片發昏。
但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試探着說道:“這是王爺的孩子嗎?這個孩子,妹妹,你是要呢還是不要呢?”
蘇韻猛然站起身來,倉促的說道:“我要回府!”
宇景霖一把拉住了她,質問道:“現在你回府做什麼呢?難不成你要告訴宇文禹說你懷了他的孩子?且不說宇文禹認不認你這個孩子,就算是楚婉兒,若是這件事情讓楚婉兒知道了,你覺得楚婉兒還會放過你嗎?”
蘇韻只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乾了,渾渾噩噩的坐了下來,幾乎哭着說道:“可是這是我期盼已久的孩子呀!”
宇景霖的目光充滿了同情,語氣也溫柔了許多:“如果咱們現在把這件事情悄悄的瞞了下來,到時候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出來再說,妹妹你看怎麼樣?”
蘇韻哭着點點頭,這個時候也只能這樣做了。
林許安緊緊的皺着眉頭,擔憂的問道:“以前我給她開過不少藥方,這些藥方對她腹中的胎兒有沒有什麼影響?於兄,你快給我看一看。”
於逸城笑着說道:“你給她開的那些藥方我也看過了,不過都是一些輔助的藥物,沒有毒性的,對她腹中的胎兒並沒有什麼大礙。”
林錦安的心慢慢的放了下來。
只是一個勁的低喃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但於逸城的目光漸漸的冷了下來,語氣也充滿了嚴肅:“可是如今其他的藥物恐怕不能在你身上用了,如果你真的一心想要留下這個孩子,我對你的治療恐怕就要推後了。”
蘇韻慢慢的撫上自己的肚子,她從來沒有想到,在自己的身上居然孕育了屬於自己的小生命。
她雖然一直以來都是擺出一副堅強的面容,笑對人生,但是不能不否認,她的內心還是孤獨的。
現在這個孩子雖然來的不是時候,但是她還是想要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