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旭看着走出來的男人,男人強大的氣場讓人無法忽視,甚至散發的威壓和陰暗氣息有些令他透不過氣。
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受,爲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
他垂下眼睫掩了神色,眼裏浮現一抹複雜之色。
陸北野的餘光無意間撇了一眼白庭旭,挑了挑眉。
陸北野覺得他蠻適合做他女兒的影衛,看他這模樣就是軍人,而且應該還當過特種兵。
“你叫什麼?”
聞言,白庭旭頓了頓,不疾不徐道:“陸家主,我叫白庭旭?”
“姓白?我從沒在白家見過你。”陸北野深潭般的銳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繼續道:“我舅的養子?”
“算是也不是。”
“當過特種兵?”
白庭旭瞳孔一凝,猛地擡眸望向他。
“是。”
“很好。”
他說很好是什麼意思?
陸北野想到自己的女兒還在等他,他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庭旭看着離去的他,眉頭緊蹙。
這時,白振林從裏面走了出來,問道:“阿旭,那小子跟你說了什麼?”
“他問我是不是你的養子,還有問我是不是特種兵……”
“哦。”白振林掃視了一眼白庭旭,“那小子能問你這麼多,說明對你蠻感興趣。”
白庭旭被白振林說的感興趣嚇到了,懵逼着臉,連忙道:“林叔,什麼意思?”
“看你這樣子,你胡思亂想什麼呢?”
“林叔,我沒有……”
“我猜測他對你感興趣是想讓你做他的下屬了,和那個陸一一樣。”
白庭旭臉色浮現一抹詫異,什麼?
“他身邊的人都是經過培養的,看到穿着黑西服的管家了嗎?他當年也是部隊出來的,陸北野身邊的人幾乎都是他培養的,但是他和你不一樣,你殺的人都是犯罪團伙……而他殺的人都是對陸家有害的人,他可以說是陸家最忠誠的下屬。”
“爲什麼?”
“因爲信仰。”
白振林當年可是清晰地記得他殺人如麻的模樣,陸澤淵當時還是陸家繼承人,陸雄就是他的貼身保鏢。
他當時還震驚爲何一個和陸澤淵差不多大的人卻做了陸澤淵的貼身保鏢。
陸雄的父親是陸澤淵父親的副官,他從小被教育的就是如何保護好陸澤淵,他就是爲了保護陸家繼承人而生的。
白振林一直知道他實力很強,當年霍陸兩家對抗時他爲救陸澤淵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如果當時有他在,或許陸澤淵那傢伙也不會死……
*
陸千尋的房間內。
陸千尋坐在牀邊,耷拉着身子。
走進來的陸北野看到她坐在那,整個身體周圍像是籠罩了頹喪的氣息,走了過去,忽地喊:“千尋……”
陸千尋聽到這個稱呼,從失神的狀態回過神來,擡起眼,有些訥訥地看着他。
“爸爸?”
陸北野眸色沉沉,稍稍彎下腰來,距離與她漸漸拉近,看着她那漂亮的小臉蛋上扯不出什麼表情,看着神色木然,還有些憂鬱,他的眉眼有些凝重。
“又在想什麼了?滿目愁容的……”
她驀地皺眉,淡淡道:“沒想什麼……”
陸千尋微彎着有些黯淡的水眸,咧開小嘴,勉強扯出一抹淺淡的微笑。
“爸爸,我沒什麼煩惱……”
“沒煩惱就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陸千尋被他看透心思,有些尷尬。
這時,陸一的聲音傳來。
“爺,林家兄妹已經查清楚了……”
陸北野站直身子,他幽邃冷峻的眉眼凝着一層寒霜望向他。
陸一一愣,他沒有錯過他眼裏一閃而過的陰霾。
他好像打擾到爺和小小姐相處了。
他連忙退出去,站在門口一側。
陸北野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柔地捏着她嫩得幾乎能掐出水來的臉蛋,深邃狹長的黑眸微眯,眉頭微皺了一下,柔和道:“千尋,爸爸可能要出去幾天,你在家好好陪一下奶奶。”
陸千尋眼眸一閃而過的愕然,聽到剛剛陸一說的,還有他有些眉眼凝重的模樣,是要去對抗霍家人嗎?
陸千尋垂下眼睫,一字一頓道:“爸爸,會有危險嗎?”
陸北野瞳孔急驟收縮,她爲什麼會這麼問?
她是猜到了什麼?
陸北野不知道如何回覆她,他緩緩單膝跪下。
他的脣角微彎,手掌輕輕摸着她的長髮,深邃的墨眸染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千尋,在家等爸爸回來……”
陸千尋瞪大了漆黑得如夜空星辰的眸子,聽到他這話,她眼神帶着愕然,連忙站了起來,一把撲進他懷裏,焦急道:“爸爸,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好,爸爸答應你,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陸北野摟着她,有些猝不及防,停頓少頃,輕輕揉着她的背,墨眉微皺,“爸爸還有很多事沒和你說呢,等爸爸回來爸爸帶你去幼兒園好不好。”
陸千尋的下巴抵在陸北野的肩膀上,眼簾下垂,睫毛顫動着:“好,爸爸。”
他答應她,他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他還沒有好好認真的陪過她。
“等爸爸回來……”
……
樓下。
“雄叔,林舅呢?”
“剛走,家主。”
“陸琰,保護好我的女兒!”
陸琰垂下頭,眸色一凝,堅定道:“是,陸爺。”
陸北野隨即側首,瀲灩着桀驁霸氣的銳眸往後面望向陸雄,低沉的嗓音嚴肅地說:“雄叔,這些天就讓晚晚待在她的房間裏,哪都不允許去,讓她安分點。”
“是,家主。”
陸川站在一旁,聞言一愣,眼眸閃過一絲驚愕。
陸川想上前說些什麼時,陸雄一個微眯着深邃狹長的墨眸直射他。
“阿川,讓人準備些喫的送到晚晚小姐房間去。”
“爸?”陸川看向他,“是。”
陸北野的瞥了一眼陸川,他眼睛微眯,冷冽的氣息一下子從身上散發出來,眸色陰陰鷙森冷,薄脣吐出的字冷得掉冰。
“陸川,收起你那不該有的表情!”
陸川瞳孔一怔,家主那凜冬將至的壓迫感讓他額頭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連忙鞠躬:“是,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