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轉眼間,已經過去了半年多時光。

    陸家老宅。

    一棟樓房坐落在陸家老宅的東北一角,四周的環境特別好,有山有水,很安靜。

    陸家的環境很適合用來療養。

    所以陸北野便被白鳳英從顧氏醫院接回了陸家老宅。

    時至黃昏,日薄西山。

    陸家老宅籠罩在一片黃澄澄的暖光裏。

    白鳳英看着躺在牀上的男人哭了一番,久久不能平復,顧圖南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陸雄把她抱回她的房間休息去了。

    何思思這時揹着小提琴琴盒,看着臉上有傷的陸千尋,眼尾泛起一抹緋紅,眼眶覆蓋盈盈水光。

    “小姐……”

    陸千尋聲音不冷不淡:“給我吧,你們都出去。”

    等所有人都離去後,陸千尋從琴盒中取出弓和琴。

    “爸爸,你不是很喜歡聽我拉小提琴嗎?我今天拉給你聽好不好……”

    說這句話時,她的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陸千尋把小提琴架在左面鎖骨上,右手拿着琴弓緩緩搭在小提琴上。

    一首《我愛你》曲目緩緩響起。

    顧圖南等醫護人員還有幾個陸影衛等人站在外面,略顯沉鬱的小提琴聲緩緩傳出。

    顧圖南輕闔上眼,漆黑長睫在黃澄澄的暖光下鋪了層陰翳。

    曲調好像把未訴說完的愛意在這裏表現得淋漓盡致。

    黃昏本是殘年,卻是偏要像破繭的蝴蝶,飄舞着一生的色彩。

    曲調最後像風鈴,安靜的訴說着……

    顧圖南聽着這樂聲,內心微微壓抑又愧疚着。

    陸北野,你聽見了嗎?

    你的女兒很愛你……

    陸北野,快醒來吧!

    幾乎每過一段時間,陸千尋都會來拉小提琴。

    尤其是寒冬的時候,她幾乎待上一晚上,拉小提琴的時間也尤爲的長。

    晚上外面寒風呼嘯,裏面的小提琴聲就沒停過。

    ***

    春去秋來。

    五年後。

    訓練室。

    正中央站着一男一女。

    女孩的眉眼精細的要命,目光毫無波瀾,帶着冰冷的寒意與洞徹靈魂的睿智,徑直望着男人。

    全身浮起生人勿近的冷漠疏離,透着一種無上的高貴氣息。

    男人個子很高,身形頎長健碩,眉宇間帶着冷傲,眉骨硬朗,下顎線弧度乾淨利落,利落短髮搭在額前,一雙眼眸似沼澤一般幽沉。

    兩人四目對視。

    女孩嘴角噙起一抹低啞的笑。

    男人也不例外露出一抹不達眼底的笑。

    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響起。

    “開始!”

    下一秒,男人和女孩開始赤手空拳扭打起來。

    幾十招後,女孩一個踢月轉體,男人右臉被踢到,直接倒在地上。

    接着男人快速起身,一個掃橫腿,女孩摔倒在地,“嘶——”

    女孩一個擡眸,起身快速上前,好幾拳落在男人身上,一個擡腿側踢。

    接着二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兩人身上都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嘴角都有着血跡。

    半個小時後,陸千尋抓住男人神色有些恍惚的片刻,跳起側踢,男人的右臉被女孩踢中。

    接着男人微微甩飛出去,倒地,女孩一個上前,腿彎弓起抵在他的頸脖處。

    “停!”

    渾厚地嗓音再次響起。

    女孩連忙起身,男人也跟着起身。

    陸雄臉上掛起一抹欣慰的笑容,開口道:“小小姐,你勝了!”

    陸千尋淡淡回了一個“嗯。”

    她剛剛也受傷不輕,不想多說話。

    “陸七,你怎麼說?”

    陸七:“小姐既然已經贏了我,那我願意跟着她,保護她……”

    話音一落。

    陸千尋眉眼低低垂着,看不出情緒。

    不過從陸七這個角度度正好能看到她長而捲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女孩有着精緻白皙的側顏。

    她這張臉,太漂亮了。

    “小小姐,你認爲如何?”

    “隨便……”

    陸千尋言簡意賅,不想多說什麼。

    站在陸雄身後的陳真幾人一愣。

    什麼鬼?

    打輸了就跟着小姐?

    陸雄曾想派陸七跟在陸千尋身邊做她的貼身影衛,但是最開始陸七沒有同意。

    所以陸七和陸雄打了一個賭,只有陸千尋可以贏他,他就會心甘情願地跟她。

    ……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很疲憊,瞳孔有着血絲。

    對打結束後,女醫生給她渾身檢查了一番,何思思站在一側看着她。

    一目瞭然,女孩一身的傷,嘴角,手,小腹,腿……渾身上下的有着不少的淤青和傷痕。

    陸千尋快速地洗完澡,然後直倒在牀上,糰子跳到牀上,輕輕地喊着她。

    “喵……”

    何思思敲門,“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陸千尋聲音沙啞,沒什麼力氣。

    “小姐,我在醫生那裏拿來了藥,我給你擦吧。”

    “嗯。”

    四年前何思思在陸千尋的見證下和陳真結了婚,現在也爲人母,陸千尋說讓她照顧孩子就行,就不必來服侍她了,但是她不聽勸。

    一邊照顧自己的兒子一邊服侍陸千尋。

    何思思和陳真的孩子的名字是陸千尋取的。

    剛開始陸千尋不明白爲什麼他們的孩子要讓她來取名字,後來他們解釋說她取名有意義。

    所以她就給他們的孩子取名逸陽,陳逸陽。

    陸千尋把上衣脫掉,趴在牀上,女孩雪膚細膩嬌嫩,但是青紫的淤青觸目皆是。

    何思思清晰看着她的後背,烏眸水盈盈含起水霧,眼尾通紅,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聲。

    何思思連忙拿着棉籤沾取藥膏輕輕地擦起她身上的淤青和紅腫的地方。

    陸千尋發出一個悶哼聲。

    何思思心疼道:“小姐,很痛嗎?”

    “沒事……”

    擦完藥後,陸千尋隨意穿上一條她的T恤,沉沉地睡去。

    何思思只是起身收好藥膏的時間,一轉身就看着已經閉上眼睛睡着的陸千尋。

    “小姐?”

    何思思輕聲喊道,但是得不到任何迴應。

    她拿着一條薄被輕輕地蓋在她身上。

    小姐,好好睡吧,好好休息……

    接着何思思躡手躡腳地出了陸千尋的房間。

    陳真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時,看着出來的妻子,問道:“小姐,怎麼樣?”

    何思思搖了搖頭,“回房間再說。”

    二人回到了何思思的房間,此時陳逸陽正在牀上熟睡。

    何思思一把抱住陳真,眼尾嫣紅,嬌嫩紅脣覆上晶瑩水光:“陳真,小姐太苦了,我看着她渾身是傷,我心都在顫……”

    陳真摟緊何思思,開口道:“思思,小姐她太要強了,這六年來,一切都壓在自己身上……”

    陸爺,你快醒來吧……

    六年時間,陸千尋一半時間在公司處理公司業務,一半時間不是在訓練場就是在訓練室裏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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