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飛機上。
昨晚沈蓓跑回房間後,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一直未睡。
眼皮招架不住倦意,緩緩闔起。
陸千尋伸手搭在沈蓓肩膀輕輕搖了搖。
“蓓蓓,現在還沒起飛,喫完早餐再睡。”
沈蓓緩緩睜開眼睛,“好,喫早餐。”
沈湛坐在後面喫着私人飛機上的私人廚師做的西餐,薄脣輕啓:“我說,小千尋,你們陸氏控股的海城機場真的不錯呢,服務一流。”
“沈湛叔叔,有喫的也堵不住你的嘴嗎?”
顧初漫正津津有味地喫着西餐,聞言隨即捂嘴笑了笑。
接着把沈湛剛剛給她切好的牛排塞進他嘴裏:“是啊,有喫的還堵不住你的嘴。”
沈湛把那塊小塊的牛排吞下,眼眸微眯,衝着顧初漫展顏一笑。
顧初漫輕聲道:“正經的!”
沈蓓和陸千尋前方放的是筒骨粥,她和沈蓓早餐喫不慣西餐,所以她提前讓陸梟通知廚師準備中餐……
沈蓓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着,右側腮幫隨着動作輕輕鼓起,烏黑睫羽也忽閃忽閃地,接着豎起大拇指。
“千尋,這粥味道好棒~”
“嗯,還行。”
此時沈霖上了飛機,神色凝重。
“爸爸,你終於來了,你快嚐嚐這個粥,很棒呢。”
“是嗎?”
沈蓓猛地點頭。
沈湛眉頭皺了皺,“大哥!”
沈霖擡手,示意沒什麼事。
“怎麼了,爸爸?”
“沒事,爸爸也和你一樣喝粥吧……”
陸千尋餘光瞥了一眼沈霖,眉梢微揚,眼底光芒晦暗一閃。
只見他臉色凝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沈叔叔和紀沐森談了什麼?
飛機緩緩起飛。
沈蓓喫完早飯沒一會兒,就戴着耳塞和眼罩沉沉地睡下。
沈霖看着傳來均勻呼吸的沈蓓,看向那邊正在用電腦處理公事的女孩。
他低低喚了一聲:“千尋!”
陸千尋轉頭看向沈霖,不解道:“怎麼了,沈叔叔。”
“你知道紀家兩兄妹的情況嗎?”
“不瞭解。”
昨晚她被傅司冥帶走後,她也沒再管紀柒柒如何……她怎麼會知道兩兄妹怎麼樣。
不過爲什麼沈叔叔會問她這個問題?
“不瞭解,那就算了。”
陳真走到陸千尋身側,俯身附耳低語幾句。
聞言,陸千尋黛眉微蹙。
傅司冥也帶走了紀家兄妹?
他幹了什麼?
沈霖也注意到了陸千尋的異樣,漆黑瞳仁一閃而過的意味不明。
飛機抵達s市機場。
“二位叔叔,我還有急事,我需要先回陸家了。”陸千尋朝沈家兩兄弟微微低頭致禮,接着看向沈蓓,“蓓蓓,那我先走了。”
沈蓓眼角泛起一抹微紅,乖巧地點頭。
沈霖應了一聲,“好,去吧。”
隨即陸千尋一批人上車離去,沈蓓才注意到一個黑衣保鏢懷裏抱着陸晚晚。
陸晚晚?
*
陸家老宅。
陸晚晚被一把甩在客廳的地板上,癱在地上的陸晚晚水盈盈的眼眸看向白鳳英。
她還未從昨晚的事回神過來,渾身都因害怕而微微發抖。
“奶奶……”
此時白鳳英坐在客廳的沙發處,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一幕。
站在一側的陸雄也微微蹙眉。
這時白振林從警局趕來,走進客廳就看到這一幕。
陸千尋邁步走向沙發坐下,雙腿隨意交疊起來斂着眸,眼簾低垂,讓人看不清半點情緒。
糰子從樓上走下來,跳上沙發靠着她身側蹭她。
陸千尋伸出左手揉了揉糰子的小腦袋。
白鳳英和白振林二人看着陸千尋,面容顯出濃濃的擔憂,異口同聲喊道:“千尋?”
隨即陸千尋幽幽啓口:“陸晚晚,這些年我自認爲對你已經足夠仁慈了,你喫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我說過只要你不作妖,安分守己,我不會怎麼樣你的。”
“可是爲什麼要學林雅琴那個女人,我以爲這些年你會有所改變,但是我錯了,你其實和你媽是一種人,嫉妒心成癮,自以爲是,總是認爲我搶走你的什麼……
我回到陸家那天起,林雅琴肯定就已經潛移默化引導你,我是來和你搶陸家所有人寵愛的,是來搶走陸家的一切的人……
且不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在奶奶和其他人面前一副謙卑諂媚的模樣,背地裏卻造謠抹黑我。”
聞言,在場的衆人瞳孔瞪大。
陸晚晚滿臉淚澤,驚恐地望着她。
陸晚晚哭腔濃重,拼命搖着頭,“沒有,我沒有……”
“人啊,就不能貪得無厭,自己沒付出任何代價就想輕易奪取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陸晚晚大聲哭喊:“不要再說了。”
陸千尋微擡沉戾的眉眼,冷冽的目光射向陸晚晚,聲音極致冰冷:
“你真的太像一條屏住呼吸卯足了勁兒伺機撲向主人索命的狗了。”
陸晚晚哭喊:“我不是。”
陸千尋:“不,你是。”
“我不是,陸千尋,憑什麼你可以得到這一切,憑什麼……”
陸千尋冷嗤一聲,“憑什麼?我都不知道該說你蠢呢還是無腦呢,我陸千尋所得到的東西都是我自己拼命而來的。”
陸晚晚不相信,大喊道:“你胡說。”
陸千尋精緻的眉眼裹着十足凌厲的寒意,冷沉道:“蠢得不可救藥。”
白鳳英怒吼道:“晚晚。”
“奶奶,不要聽她說的,我沒有……”
“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真是造孽啊……”
陸晚晚伸出手指向陸千尋,喊道:“奶奶,要不是因爲她,媽媽怎麼會死,二叔叔怎麼會成爲植物人!”
聞言,陸千尋瞳孔猛地收緊,滿目殷紅。
白鳳英直接上前甩了一巴掌上去:“混賬,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要不是因爲你媽,北野怎麼可能會成那樣!”
陸晚晚被打懵了,瞪大雙眸看着白鳳英,奶奶什麼意思?
白鳳英極其痛心地捂住胸口,身形晃了晃,道:“晚晚,這些年我是怎麼教你的,但是爲什麼要學你媽那個惡毒的女人,爲什麼啊?”
“我媽媽不惡毒。”
陸千尋豁然起身,邁步走向她,俯身一把扼住陸晚晚的腮幫子,低吼道:
“陸晚晚,你媽聯合霍家人殺了我媽媽,甚至還想殺了我,就連我爸爸成爲那樣子也都是因爲她……她就是個惡毒的女人,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的上她惡毒。”
聞言,陸晚晚不可置信地大哭起來。
媽媽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