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日光仿若將他俊美輪廓鍍上了一層金箔。
霍琰眯起晦暗的雙眸,薄脣微啓:“裴叔,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和我說?”
霍裴於烈日下凝望男人英俊挺立的輪廓,脫口而出,“阿琰,那個陸家繼承人的家人肯定已經大肆尋她的,以陸家的能力,很快就會知道我們在日本的,這無疑就是一個定時炸彈。”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一見到她,就剋制不住自己。”
話罷,霍琰修長的指節按在額角,半張臉被陰影籠罩。
霍裴腦中神經扯弦緊繃,無奈搖了搖頭,“可是阿琰,你愛她,她不愛你啊。你看看她那樣,恨不得殺了你啊!”
昨晚那個女孩醒來時,他和她正式見面,女孩看着他們霍家人的眼神,滿目盡是道不清的狠意與恨意。
話音剛落,霍琰沉鬱的容顏上,變得有些落寞,內心暗嘲。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每次她用那樣的眼神看他,他只能深度自我催眠。
他淪陷其中,無法自拔。
那些晦澀的心思被一層層剝開,曬在太陽底下,鮮血淋漓。
他多麼希望。
她心裏喜歡的人,是他。
哪怕只有一點點位置。
霍裴繼續問道:“阿琰,這次結束後……”
“裴叔,我該有自己的人生了。”
只有徹底斷絕一切。
陸千尋纔會屬於他。
此時霍其走了進來,微微弓背,恭敬道:“霍爺,對方來了。”
霍琰睨起冷戾狹長的墨眸,靜默矗立。
片刻後,一羣身穿黑色西裝的外國和亞裔男人走了過來,爲首的男人一身高定炭灰色西裝。
爲首男人旁側還跟着一個帶着墨鏡的美豔女人,妝容精緻,紅脣明媚,整張臉具有攻擊性。
她穿着一條白色襯衫,襯衫解着兩顆釦子,鎖骨分明,一條修身牛仔褲。
清爽柔軟的短髮,時不時隨風散開。
爲首男人淡淡哂謔,“好久不見啊,霍先生。”
霍琰黑如點漆的瞳眸平靜無瀾,深處卻翻涌着駭人的戾氣。
他眉角抽動,眸底森冷的陰暗極快消弭,“準確來說,麥卡閣下,我們未曾正式見過。”
在美豔女人的視線中,眼前的年輕男人着一身裁剪得體漆黑西裝,身形修長挺拔如竹,樣貌俊美無儔,有着成熟、冷冽鋒利的氣質。
這麼多年,她終於見到一個能和她表弟容貌有的一拼的華裔男人了。
昨晚手下給她看到照片裏,他的輪廓若隱若現,根本就沒有正臉。
現如今看到真人,着實很帥!
“霍先生,我的貨呢?”
霍琰細長的墨色瞳眸覆蓋一片陰翳,嗓音冷冽,“麥卡閣下,我的家人呢?”
麥卡萊文偏頭,沉聲下令,“payson,去把人帶來。”(英)
payson頷首,隨即轉身去帶人。
幾分鐘後,霍兮等人被帶到霍琰面前。
7歲的霍熠見到霍琰,黯淡的眸色終於亮了起來。
“舅舅!”
霍雪見到親人,鼻尖泛酸,眼眸發紅,她稠豔勝雪的臉頰淚水漣漣。
霍琰見到被一個外國男人抱着的霍兮,眉眼驟然籠上陰沉,瞳底冰冷刺骨,“我姐姐怎麼回事?”
臉上帶着傷的霍隱陰狠地睨着麥卡萊文,這狗東西!
這幾天他被他們欺辱,毆打。
狗東西的一個手下見他長得清秀,竟然想對他做那種事,他慶幸對方沒有成功。
不然他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霍琰,我的貨呢?”麥卡萊文脣角扯出一抹陰冷的弧度,幽幽開口,“原則一手交貨一手交人!”
“讓你的人跟着我的人去驗貨。”
“payson,帶一批人去檢查貨的真僞。”(英)
一旁的美豔女人偏頭,“鬱言。”
鬱言頷首,“是,小姐。”
霍琰見狀,審度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沉沉陰影之下,周身寒意仿若化爲實質。
良久後,麥卡萊文的手機鈴聲響起。
麥卡萊文從西褲兜裏取出手機接聽,得到確切結果後,嘴角上揚。
“霍先生,竟然貨對了,你的家人我就還給你了。”
麥卡萊文偏頭,示意手下放開他們。
一旁的宮景羽墨鏡下的杏眼睨了睨,竟然這般順利嗎?
有些意料之外!
霍其連忙去接自己的妹妹,還有抱會霍兮。
霍熠拉着霍隱快步走向霍琰。
-
霍家別墅。
別墅外圍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霍音音心神震晃,瞳孔驟縮,視線順着窗外看去,發現下面又在不少全服武裝的人正與霍家守衛對抗。
她面色煞白,冷汗涔涔,腳步往後退了退。
反觀牀上的少女神色淡淡,依舊垂眸看書。
陸千尋不知道來的人是自己人還是另外的敵人。
子彈打中了霍琰房間的窗戶,窗戶玻璃使用了特殊材質,子彈沒有擊穿。
“啊——”
霍音音抱頭蹲下,瞳孔不由瞪大,心底浮上一抹死亡的恐懼,身體止不住顫慄。
“音音。”此時霍梨從外面衝進來。
霍音音見到是霍梨,心裏的恐慌消散不少,但泛紅的眼角卻止不住地溢出了淚水。
“梨姐,到底怎麼回事?”
“音音,堅強一點。”霍梨安撫道,“不用擔心,別墅的設計可以防子彈槍炮,只要不是攻進來,都打不穿的。”
可是事實就是對方真的攻進來了。
十幾分鍾後,一羣全副武裝的人進入霍家別墅,見到男人就殺。
半晌,房門被破開。
霍音音嚇得連忙躲在霍梨身後,霍梨手握一把色澤冷質感的沙鷹手槍瞄準門口來人。
六發子彈打完後,只擊中對方兩人,緊接着對方人馬悍然闖進了房間。
爲首的男人目光鎖住房間的三個女人。
霍梨把霍音音護在身後,神色毫無一絲恐懼,不躲不閃,與藍眼男人對視。
男人目光落到牀上的少女身上,也注意到她身上捆着的繩索,藍眸微睨。
牀上的少女精緻眉眼低垂,緊接着不疾不徐擡起了那張顛倒衆生的小臉。
與少女對視的藍眼男人神色短暫地恍惚了會兒,眼前一幕仿若一幅油畫。
她很眼熟,他想起來了。
兩年前他在皇室中見過她,她就是那晚的“小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