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尋移了一下腳,碰了碰傅司冥。
傅司冥身體微僵,側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女。
僅僅因剛剛的觸碰,他心尖迅速熾熱起來。
他脣角噙着溫柔的笑容,細細打量着喝粥的少女,低低喚道:“千尋...”
陸千尋一記眼神遞給他,輕聲道:“傅司冥,安靜。”
立時,陸北野俊面鐵青,手中的刀叉發出尖銳碰撞聲。
餐桌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陸北野是何臉色。
看着對面高大身軀巍然如山矗叫人望而生畏的男人。
陸晚晚長睫顫動,水盈盈的眸子閃爍,抿了抿粉脣,神色暗傷。
想想自己六歲以前,二叔叔雖然對她算不上關心備至,但是卻真的關愛她。
那個時候陸家只有她一個小孩子,她被他們捧在手心裏疼愛。
可是自從陸千尋來了之後,二叔叔對她變得冷淡,奶奶的愛一分爲二。
得知媽媽是害得二叔叔成了植物人,奶奶就再也沒有以前的疼愛了。
對此她很歉疚!
她已經不能奢望二叔叔的關愛了。
媽媽是害死爸爸的兇手,也是害得二叔叔成植物人的人。
爲什麼她可以這麼壞?
讓她現如今無地自容!
“北野!”
白鳳英皺眉,輕責兒子有失風度的舉止。
陸北野大口喝完半杯水,勉強鎮鎮浮躁心火。
三個晚輩陷入各自僵局。
最後,餐廳幾人安靜用餐,席間只餘刀叉、碗勺碰盤的脆響。
飯後。
白振林和陸政嶼都趕來了陸家。
…
陸宅,茶室。
傅司冥見陸家長輩幾乎到齊,索性他決定向他們闡明他的意圖。
傅司冥起身來到長輩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三位長輩被他這一舉動搞懵了。
白鳳英面色溫和,帶着慈藹溫柔:“傅小子,你怎麼了?”
陸北野則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傅司冥目光炯炯,視線落在陸北野身上,鄭重道:“陸叔叔,懇請您把您的女兒嫁給我!”
咣——
陸北野手中的茶杯猛地砸上紫檀木桌面。
另外三個長輩臉上一副詫異,各有所思地面面相覷。
現在小千尋談婚論嫁太過於早了吧。
“傅司冥,我女兒纔剛成年!”陸北野戾目如刀刃,剮在青年身上,音色一沉。
陸千尋剛剛在樓上與外企合作商開了個視頻會議,剛結束一下來就聽到了這句話。
擔心他又說錯話惹爸爸不高興,索性走到他身側,扯了扯他的衣袖,問:“傅司冥,你幹什麼?”
傅司冥偏頭近距離凝視少女嬌顏,扭頭看向坐着的男人,言語磊落直白:“陸叔叔,我知道千尋現在還小,所以我想和千尋先訂婚,等她到了合適年齡,我們在結婚。”
聞言,陸千尋纖手一滯。
她沒想到他今天就對她家人說這一事,這始料未及。
她連忙把目光移向前方的爸爸身上,輕喚聲:“爸爸。”
白振林和陸政嶼二人面面相覷,隨即目光不約而同落在晚輩陸北野身上。
對於面前的青年,說實在他確實配得上他們家的小千尋。
白振林黑幽幽眼眸注視着青年,沉聲道:“傅小子,我們家小千尋不可能嫁給你。”
話音一落,傅司冥俊眸凝滯,俊面落寞。
陸政嶼也附和道:“傅小子,我們陸家的繼承人,怎能出嫁他人。”
白鳳英看向自己大哥和小叔子,面帶不解。
聽着兩位長輩的話,陸北野臉上緩和了不少。
陸千尋開口爲傅司冥講話,“爸爸、奶奶、舅爺爺、堂爺爺,我...”
陸政嶼擡手,打斷少女的話,“哎,小千尋,你年紀還小,可不要被男人的幾句甜言蜜語就被哄騙了。”
陸千尋解釋道:“堂爺爺,不是你想的那樣,傅司冥他沒有。”
“還沒有哄騙?你十六歲那年,他就不懷好意的。”白振林好整以暇端起雙臂臂,眉眼微沉,奚落道,“你當時還那麼小,他就心思叵測了。而且你是陸家繼承人,你還有你的職責,怎能隨便嫁給別人。”
白鳳英不接電話二人意思,急忙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千尋是陸家繼承人,以後就不能嫁人了?這怎麼可以。”
陸政嶼笑了笑,“大嫂,你沒明白我們的意思。”
白鳳英皺眉,不明所以問:“那你們什麼意思?”
而這邊站着的兩個晚輩。
陸千尋微仰首看着身側青年的那沮喪的樣子,纖手牽起他的手,長睫盈盈如扇,粉脣一張一合。
“別擔心,我會嫁給你的。”
少女的聲音溫軟清澈,縈繞於耳畔。
傅司冥胸腔內溢滿了輕盈的歡喜。
他眸光深沉灼熱的望着少女,輕輕摩挲着她嫩白的手指,沉鬱的臉上有了笑。
陸北野看着手已經相握的二人,軒眉橫立,心裏空落落的。
他的女兒終究還是長大了,有了喜歡的人。
雖然他對這個人很不滿意。
因爲他是來拐他女兒的,他不滿,他生氣。
可是沒辦法!
他女兒喜歡啊...
白振林和陸政嶼對視了一眼,白振林示意他來說。
陸政嶼也不拐彎抹角,輕倦淡笑,口吻意味深長,“傅小子,你可願意入贅我們陸家?”
話音剛落,兩個晚輩愕然。
白鳳英詫異看向陸政嶼,“入贅?”
白振林頷首,脫口而出:“對,入贅陸家,傅小子,你可願意?”
“我願意!”傅司冥斬釘截鐵的答。
原來如此!
陸千尋似乎懂得了什麼。
她拉着傅司冥走到陸北野身側,眼神期待,星眸流轉,“爸爸,我更想知道你的答案,如果...”
她想,如果爸爸還不同意,她會等到他同意的那一天,她在與傅司冥訂婚。
因爲她不想因爲傅司冥而讓教導養育自己的父親傷心。
她希望求得兩全之法。
她不希望得不到爸爸的祝福。
陸北野站起身,眼神平靜似海,溫和而包容,嗓音微啞:“千尋,等去看媽媽那天,帶上他吧。”
陸千尋仰首,也注意到了爸爸難過的目光,心情難以言喻。
話罷,陸北野就立刻了茶室。
茶室裏的長輩們眼神複雜,心思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