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光微微蹙眉,道:“不關你事,喫你的。”
陸晚晚眉眼低垂,聲音帶着順從乖巧:“好。”
蘇粟看着旁側安靜用餐的兄妹二人,恍神時清亮的瞳仁有些散,泛紅的眼睛溢出淚水。
陸光哥大笨蛋!
葉子關心問道:“粟寶,你沒事吧?”
蘇粟連忙抹掉劃過臉頰的淚水,“我沒事。”
坐在蘇粟旁側的許藝好奇,連忙幾連問:“粟寶,爲什麼你剛剛那麼激動?陸光哥那個妹妹怎麼你了?千尋又是誰?”
葉子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手,輕聲道:“許藝,你沒看到粟寶心情低落嗎,你還問。”
“哎呀,葉子難道你不想知道嗎?”
陸光聽到旁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眉梢一揚。
女孩子都這麼八卦的嗎?
陸光和陸晚晚用完餐後,二人起身離去。
走之前,陸光餘光瞥了一眼旁桌,注意到了蘇粟臉上的表情。
他眼簾低垂,遮住所有的情緒。
三個女生用完餐去付錢,前臺人員告知:“剛剛有位先生已經替你們付過了。”
許藝直言:“肯定是陸光哥。”
葉子點頭,看向一旁出神的蘇粟,“別不開心了,粟寶。”
蘇粟抿緊脣瓣,一雙柔荑揪緊牛仔褲,吐言:“陸光他是大笨蛋。”
“粟寶,用餐場所,剛剛你那樣說話,着實不太對。”
蘇粟咬緊後槽牙,說道:“陸晚晚她就是個綠茶!”
葉子:“啊?綠茶?”
許藝托腮凝眸,低聲道:“沒看出來啊。”
“她就是,她以前別提多白蓮花和綠茶了。”蘇粟氣不順,惱怒交加,瘋狂輸出,“陸晚晚是千尋的堂姐,知道陸千尋吧?陸家繼承人,QR集團CEO!”
許藝驚詫道:“剛剛那女生是陸千尋的堂姐?”
“對,小學到高中的時候,陸晚晚一直都是綠茶白蓮花那種,明明之前陸光哥還討厭陸晚晚的,可是爲什麼今天他們會一起喫飯?”
葉子:“可是看陸光哥和陸晚晚那樣也不算親密啊,他們幾乎都沒說話。”
許藝正視蘇粟,勾脣一笑,“粟寶,你是不是喜歡陸光哥?”
蘇粟側過頭,嘴硬道:“我纔不喜歡他。”
隨即蘇粟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星憶,你回到S市了嗎?”
聽筒對面傳來輕軟清澈,格外悅耳的聲音,“我剛剛下飛機到家,怎麼了?粟寶。”
蘇粟收斂神色,低眉斂目,輕聲道:“那我去你家找你。”
許藝喊道:“粟寶,你要去哪裏?”
“你們先回學校吧,下午的課替我向老師請個假。”
話罷,蘇粟就打了一輛車離去了。
留下葉子和許藝二人面面相覷。
-
陸宅。
陸千尋的書房。
書桌上電腦屏幕亮着,頁面上是最新的財經新聞。
電腦旁側摞迭十幾沓的厚材料夾
陸光把手環放在書桌上,緩緩道:“千尋,這個還給你。”
見自家妹妹專心審讀文件的嬌顏,她連眼皮都未曾擡一下,便再次開口。
“千尋妹妹,你肯定猜不到晚晚和陸川說了什麼?”
陸千尋右手翻開下一頁,應話:“我處理完事務,我會聽。”
陸光坐到了陸千尋對面的位置上,雙手交叉託着下頜,“千尋,我也想聽聽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話音剛落,陸千尋終於擡頭,往後一靠,雙腿隨意交疊起來,隱約一副大佬姿態。
陸光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姿態。
少女的臉色晦暗不清,一雙冰眸微微睨起,定定凝視陸光,伸手拿起手環。
見狀,陸光脣角勾着興致盎然的笑,一臉期待。
陸千尋拿着手環按了撥弄了幾下,手環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這錄音手環一旦戴到手腕上,就會自動開啓錄音功能。
「...陸川哥哥,我喜歡你。」
「我好想你,我這兩年在國外我好想你...」
「晚晚小姐,我們永遠不可能!」
....
陸光玩世不恭的笑意浮在臉龐,淡淡哂謔,“沒想到陸川竟然和我說了一樣的話。”
陸千尋內心毫無波瀾,興致缺缺,索性直接關掉。
陸光一頭霧水,問:“千尋,怎麼不聽了?”
陸千尋眼眸微垂,冷淡地說:“我並不想知道這些。”
陸晚晚對陸川的喜歡在她意料之中,但陸川卻意料之外。
他清晰認知自己的身份。
很好。
少女面無表情的冰冷模樣看着陸光眼裏真是毫不意外。
陸千尋語氣淡淡:“你可以走了,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陸光起身,目光落在少女的臉上,隔了幾秒才道:“好吧,那我先走了。”
…
家裏兩個長輩決定再觀察觀察陸晚晚這孩子,所以暫時不會送她回歐洲。
得知這個消息,陸晚晚心情好了不少。
晚間時分。
陸光被白鳳英留在了陸家用晚飯。
桌上六個人,三個長輩,三個晚輩。
白鳳英淺言:“小光啊,你爺爺是不是下個月初五要回南方戰區了?”
陸光如實回答:“是的,大奶奶。”
“還好,可以參加千尋的訂婚宴了。”
陸光滿色的不可置信,遲疑了幾秒,驚呼道:“什麼...什麼?千尋妹妹的訂婚宴?”
白鳳英面色帶着慈藹溫柔,“對啊,你妹妹要訂婚了,下個月初二。”
“千尋,以你的性格,我原本以爲你會是不婚一族。”陸光眉梢揚起,不可思議說道,“沒想到你纔剛成年就要訂婚了,比我們這一輩的任何人都早。”
陸千尋纖眉輕輕一挑,“嗯。”
陸光絮絮不止:“對方是誰?他竟然能拿下你,不可思議。”
陸北野沉聲:“你要是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人把你嘴巴縫起來。”
聞聲,陸光頓時發怵,噤了聲。
視線看向少女旁側坐着的長輩,漆黑的眼睛凌厲,帶着一股壓迫人的狠勁。
只是一眼,直擊心臟。
一旁的陸晚晚嚇得屏住了呼吸,渾身一陣顫慄。
白鳳英訓斥道:“北野,你說的是什麼話?”
白振林笑了下,“看來你小子很多問題啊,下個月訂婚宴上你就可以看到那小子了,你應該見過的。”
陸晚晚猜到那個人是誰了,是那個矜貴清俊的男人。
她可以清晰感知,她好像真的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陸川哥哥要她做自己,所以她的人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稀裏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