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女指導:“再出點力。”
沈蓓拉箭使力,弓微微拉滿。
“好,射擊。”
話音剛落,沈蓓鬆手,箭矢並未飛向箭靶,而是直直掉落在地。
沈蓓低頭看着腳下不遠的箭矢,怔了一下,立時雙頰耳垂漫上霞紅。
女指導臉上一副詫色,怎麼回事?
不應該啊!!!
該說她笨,還是責怪自己沒教好?
沈蓓恍神時清亮的瞳仁有些散,帶着不知所措的茫然。
陸千尋把手中的弓遞給工作人員,撿起沈蓓前方地上的箭矢。
“蓓蓓,沒事。”陸千尋明眸燦爛如漫天星辰,“我手把手教你。”
沈蓓昳麗的眉眼微微低垂,語氣輕輕,“千尋,我是不是很笨?”
“沒有。”
“明明都是第一次,你不僅射中,還次次十環。”沈蓓垂下頭,小鹿的眼裏的光彷彿被陰霾籠罩,肩膀往下耷拉着,“而我卻脫靶。”
陸千尋淺淺一笑,“蓓蓓,很快你就不是剛剛那樣了。”
隨着話落,她站到沈蓓身後,咫尺之間。
陸千尋纖手搭上少女的手,語氣放軟幾分,“按照剛剛指導的站好,不用着急。”
站好後,陸千尋嗓音溫和且清亮:“蓓蓓,身體放鬆,看準前方靶心。”
“嗯。”
沈蓓長睫似蝶翼般輕顫,一臉認真,聽話地目視前方。
“記得不能使用蠻力拉弓,如果不當,會反傷自己的。”
意思不言而喻。
旁側站着的兩個女指導聞言微愣,怎麼感覺話中有話,意有所指呢?
明明她也剛上手啊。
陸千尋邊說,邊握住沈蓓的手緩緩拉弓,準星對準靶心,緩緩吐口:“大概就這樣,鬆手。”
話音落下的瞬間,沈蓓鬆手,箭矢倏然離弦。
“十一號靶位,十環。”
沈蓓一掃方纔的沮喪,如畫般漂亮的眉眼笑意盈盈。
“千尋,十環。”
陸千尋微微勾脣,“蓓蓓,我聽見了。”
“千尋,我想自己試試。”
“好。”陸千尋鬆了手,退到一側。
沈蓓緩緩吐了一口氣,重新拿起新的箭。
回想着剛剛千尋教的,她搭弓、拉箭,箭矢脫弦。
“十一號靶位,五點三環。”
沈蓓聽到這環數,有些沮喪。
陸千尋出聲:“別急,慢慢來,記得要靜心。”
沈蓓點頭,繼續重複了好幾局,每次都有所進步。
隨着次數增多,她虎口和手臂被震地發麻發疼。
伴隨最後一次射箭,環數:九點二環。
她實在沒了力氣,隨即放下弓,開始不停揉自己的手臂。
射箭館十分安靜,陸千尋也站在一側玩了一會兒。
這些日子,兩個少女就像把自己缺失的童年補回一樣。
且這段時間沈蓓的睡眠質量不錯。
…
回y國的前一天。
還未天亮她們還一同出了海,陸北野和沈霖陪同而去。
海風拂面而來。
船艇在海面平穩行駛。
早上五點多鐘,抵達海上一處。
東方海邊的天際開了一道裂縫,見一抹光提亮了黯淡的雲層,但卻不見日來。
朝霞滿天交相輝映,彷彿調色板流瀉在了天空。
漸漸的那一抹亮色越加絢爛奪目,色彩越加澄澈透亮。
陽光在海面上肆意蔓延,海面頓時被光芒籠罩。
看完海上日出,他們回到房艙用餐。
房艙的陸北野和沈霖不知爲何,突然對嗆起來。
兩人劍拔弩張的。
甲板上正在聊天的陸千尋和沈蓓得知此事,連忙返回房艙。
周遭的空氣撕扯不出半分喘氣的空餘。
見着氣息沉沉的爸爸,陸千尋溫和安撫,“爸爸,你別和沈叔叔置氣。”
兩人在自家女兒的勸誡下偃旗息鼓。
陸千尋眉梢微揚,想到了什麼,隨即吐言:“爸爸,沈叔叔,要不我們釣魚吧?”
陸千尋早讓人準備好釣魚工具和魚餌。
沈蓓挽着沈霖的手臂,連忙附和道:“對啊,爸爸,我們釣魚吧。”
兩個父親異口同聲:“好。”
沈蓓見狀,心鬆了一口氣。
外邊晴光萬丈。
陸北野和沈霖其實並未釣過魚,所以他們各自搞弄了半天,才漸漸上手。
兩個女兒站在兩個父親中間。
陸千尋打量着釣魚工具和看着小桶裏的魚餌,拿出手機上網查了一下,興致盎然。
隨即也開始有模有樣地動手。
她把魚餌粘在魚鉤上,把魚線一拉、甩出去,魚餌隨着一段魚線墜入海中。
陸家父女動手能力強,二人只需等待魚兒上鉤。
沈蓓也不懂,左看看右看看地學了起來。
沈霖只好先協助女兒。
沈蓓明豔莞爾:“謝謝爸爸。”
沈霖摸了摸她的腦袋,溫和道:“等魚竿抖動,說明就有魚了。”
他可以看出這些日子,蓓蓓發自內心的開心,不再像剛回國那般哀慼。
聞言,沈蓓微微點頭。
海面風平浪靜,波光粼粼。
陸千尋見自己魚竿的浮頭抖動了一下,她學着網上教的收線、提拉。
一條泛着亮光的海魚被勾出水面。
沈蓓眼底滿是驚豔之色,驚呼道:“千尋,你好棒啊!”
陸千尋把魚收了回來,側眸看着沈蓓,淺淺一笑:“我也沒想到魚這麼快就上鉤了。”
陸北野眸光銳利側頭,勾脣一笑。
不愧是我的女兒。
緊接着陸北野眼前一亮,也釣出了魚,隨後是沈霖。
沈蓓也見自己浮頭動了,她慌忙收線,但是她拉不出來。
陸千尋見狀直接握住她的手,一同拉起魚竿。
一條比剛剛他們三人釣的還大的魚顯露在幾人眼前。
沈蓓脣角上揚,梨渦鍍上淺淺光澤,“好大的魚!”
沈蓓永遠忘不了這段幸福快樂的日子。
午夜夢迴,她還是會回想起那次事件,心裏全是後怕和歉疚。
她慶幸自己活了下來。
如果她自殺,她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家人,對不起千尋...
還對不起爲保護她而死的沈逸哥哥。
總有一天,她會慢慢走出那些陰霾。
她相信隨着時間,那些傷痛會漸漸淡去。
或許回不到以前那個不諳世事、無憂無慮的她,但是她會積極向上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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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冥和牧也這段時日並未再出現打擾兩個女孩。
陸千尋特地囑咐,傅司冥不敢不遵守。
北山墅,地下設有擂臺。
傅司冥和牧也正在交手,肢體悍然對撞,震地得擂臺四角柱都在劇烈晃動。
兄弟二人周身氣壓都極低。
汗水打溼二人的額發,緊繃的張力蓄勢待發。